陆谨完全听不懂。
他毫无心理负担地点头,反正楚若渝不会害他,他只要听话就行。
就在楚若渝落笔写药方时,郝秉严出现了,他眼里闪过晶亮的光芒,“终于要开始治疗了吗?”
楚若渝心无旁骛地写完药方并递给了郝秉严,“去煎药,早晚各一剂连喝三天。”
原本郝秉严是不该在这里的,但他听说楚若渝要治疗鱼翔脉,不顾众人的劝阻,执意地留下了。
楚若渝和袁玉婷请了十天的假,所以开完药方后,她并没有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认真撰写医术。
这段时间里,只要她有时间,就会把脑子里所有的想法和心得全部写下来,经过她后期整理润色后,作为手稿交给郝秉严。
中医不应该用揠苗助长的方式,她也只是叮嘱着郝秉严手稿流通出去的速度。
陆谨一直知道楚若渝勤勉,但短时间的相处过后,才有了更加直观的感受。
三天的时间,楚若渝要不是替陆谨把脉,就是一直待在书房里。
陆谨虽然没有和楚若渝说上更多的话,但他的心里却十分满足,只希望时间能定格在这一刻。
楚若渝本以为陆谨喝了竹叶石膏汤会有强烈的副作用,所以这才请假留在了这边,但没想到的是,担心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相反,各种症状稍稍减轻了一些,只不过舌苔由灰白变成了黑色。
郝秉严看得心惊肉跳,连连发问,“这真的正常吗?”
楚若渝看到舌苔变黑,却是大大的放下了心,“他体内的邪气向外发散,发的略厉害,这个舌象越重。”
疾病的过程,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是正气与邪气矛盾双方互相斗争的过程,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扶正驱邪是治疗的基本原则。”
只不过,精准观察和分析正邪双方相互消长盛衰的情况,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郝秉严若有所思,每次跟着楚若渝,都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是我给他开的第二个方子,还是早晚各一剂,连服三天。”
郝秉严还没从刚才的扶正祛邪中回过神,骤然看到药方,他忍不住叫出了声,“生地、生石膏、知母、天花粉,这些都是清热解毒的药啊。他的身体本来就虚,而且现在是秋天,这么凉的天气,这么寒的方子。你这是要了他的命啊!”
楚若渝并没有解释。
郝秉严提心吊胆地煎药,每每陆瑾在喝药时,他都瞪大了眼睛在旁边看着,但凡陆瑾有个突发情况,也能够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
只不过让郝秉严错愕的是,陆瑾的身体,竟然开始慢慢地恢复,精神较之以往足了不少,连每天晚上散步的时间都多了一倍。
郝秉严大呼神奇。
短短的六天,陆谨直观地感受到了自己了身体的变化,惊讶的同时,他忍不住开始畅想美好的未来。
“不是说,我会吃苦头吗?”
楚若渝盼着苦头吃的陆谨,难得笑出了声,“太太平平地治疗不好吗?”
虽然这治疗的过程令她大吃一惊,但她大约也弄明白了里面的关键因素,“只能说你运气好、并相信我,不然我哪里敢呢。”
“这么想吃苦的话,晚上给你的药里加一些黄连,保管让你心想事成!”
陆谨:“……”
就离谱。
看着陆谨哑口无言,楚若渝笑得更加开怀,她偏头看向郝秉严,“这结果比我预想的实在好太多,他的身体正在慢慢的恢复,正气不足,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让正气自己来恢复。”
郝秉严没想到困扰楚若渝三年的鱼翔脉就这么被解决了,甚至没有用银针、也没有其他手段,有些唏嘘,“没想到、没做到之前,谁能知道会这么轻松。”
陆谨纠正了他的话,“以前普通的感冒,都会要了人的命,发展到现在,只需要吃个药就可以痊愈。”
言下之意,治愈他的病并不轻松。
他们都吃了太多苦。
楚若渝笑了笑,并没说话,“接下来这段时间,他就交给你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陆谨的病和烈性传染病有相似之处,她原本存着私心,想着万一能够治好陆谨,那传染病不管怎么病变,她都能抓到本质并加以治疗。
如今她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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