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停车场掩盖在旅人蕉内,路道相对就不宽阔,是出警察局的必经之地。
&esp;&esp;王含乐奔入停车场,她忽然听见有人在叫“喂喂,在这边”,警察局门口有个人在朝她挥手。
&esp;&esp;导游站在阳光下,对她的不待见并没有从肢体语言里少了一毫。
&esp;&esp;她却像见了亲人,急速转向。
&esp;&esp;林荫中走出两道身影,与她疾行的方向是垂直的,走前面的人并没有因为她的速度而减缓步行,反而直直走向路中央,在她要撞上的瞬间,抬起右臂,她胸腔以上全撞进他的右半身,那铁一样的手臂顺势拷住她的脖子。
&esp;&esp;她觉得轻飘飘的,脸上抑制不住笑,正要离开地面时,多么凑巧有个怀抱接住了她
&esp;&esp;王含乐整个人就像被提起后颈,只剩脚跟落地,刷刷地连连倒退。
&esp;&esp;往前飞的感觉被人阻断,她觉得不舒服,眼前箍她的臂膀肌肉贲起,远处的导游只看到她身体一矮,身影就消失在旅人蕉下的花苑里。
&esp;&esp;他没看到的是,他的团员被人拷住脖子反身磕在黑色车盖上,肩背和头颅撞击钢板发出闷响,撞击力让她身体如死鱼惯性弹了一下。
&esp;&esp;身体缓缓下滑,所有力气和喊叫都被抽走。
&esp;&esp;
&esp;&esp;这男人不是有病。
&esp;&esp;他有毒!
&esp;&esp;假洋鬼子,每个手法都是专业的。
&esp;&esp;杀人,变装,逼供,绑架,追猎,跑路。
&esp;&esp;他和人鱼一左一右夹住王含乐两根胳膊,像拖死鱼一样拖她上车,不给人看清的机会,打着方向盘迅速出大门。
&esp;&esp;天旋地转中,王含乐想,自己卷进了动物保护组织的斗争。
&esp;&esp;激进半人半动物保护组织。
&esp;&esp;草原上地毯流动,万马奔腾,近了看,那不是马,是人首兽身的半兽人,他们整齐划一,挥舞冷兵器看见这个画面的王含乐痴痴笑着。
&esp;&esp;从车上被搬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在走还是在躺,只傻笑看着车顶换成了旋转的木纹吊顶天花板。她能辨认,能思考,但就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像泡泡一样从心底往脸上冒,笑得她嘴都快酸了。
&esp;&esp;啪啪。
&esp;&esp;左右脸各挨了两下,
&esp;&esp;满脸金黄毛的十来岁小男孩朝她脸上泼水,差点让她窒息,见没用,又打她耳光。
&esp;&esp;头顶传来笑声,皮囊一样的肚皮出现在她视线上方,两只肥大的手摸裤腰带,看样子是准备往她头上尿。
&esp;&esp;她一骨碌爬起来,终于不傻笑了。
&esp;&esp;大肚子穿着熟悉的灯笼裤,若无其事走开。
&esp;&esp;王含乐发现自己身在狭长的化妆间里,五个大化妆镜前各坐了一名打扮夸张的男女,眼熟,等其中一名回过头,王含乐认出是马戏团的主持人。
&esp;&esp;她偏着头左看右看鬓边,嘴角带笑,不像是假笑,因为她在哼歌。
&esp;&esp;视线余光扫到角落地板上呆坐着的王含乐,丰满女人放下眉笔起身,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嘤嘤自言自语,摆腰来到王含乐跟前蹲下,捧起她的脸,嘴里的越国语没有停顿。
&esp;&esp;猴孩啪地打开女人的手,警告回去。
&esp;&esp;女人站起来,反翘兰花指在腰上,嗓门越来越高,时不时视线往王含乐脸上扫。
&esp;&esp;怎么像在给她争取利益的样子?
&esp;&esp;“她在说什么?”王含乐问。
&esp;&esp;“说你脸被打肿了,上妆很难看。”猴孩语言天分太强,一个不察就给王含乐翻译了。
&esp;&esp;“为什么要给我化妆?”
&esp;&esp;猴孩没好气道:“还能做什么?带你去宴会呀。”
&esp;&esp;接下来猴孩说了一串本地话,夹了几个鸟语发音,听上去像密塞斯陈。
&esp;&esp;女主持人看王含乐的眼神就变了,好像一座天堑突然卡在他们中间,蓦地转头回座位上继续描眼线,当没见过王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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