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叶苼回来了,挟带着报复和恨意。
穿过十一年前那栋潮湿阴暗的屋子,她站在了叶苼的面前。
英俊的面容,浅笑的嘴角,他从破落的房间走出来,仰头打量了一眼屋子,不无遗憾道:“听说这里要被拆迁了,明天就动工。”
倪筱尔没有回应他的话,她缓缓问道:“有什么都冲着我来,你放了陈邵阳。”
他怔怔盯着她,十一年没见,她还是那么骄傲倔强,一点都没有变。
渐渐地,他笑了,“不急,先叙叙旧,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跟你讲个故事。”
倪筱尔知道,人在他手里,自己越是焦急,他越是得意,她找了块青石坐下,安静地等候他故事的开场。
叶苼点了根烟,晃灭火柴,狠狠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容变得模糊起来,心中那段痛苦的记忆则变得清晰起来。
“有一个男孩儿,很小的时候就和患病的父亲相依为命,在他的眼中,父亲虽然不是个好人,可是却对儿子极好。”
那个患了精神病的男人谁都不认得,却唯独认得他儿子,炎热的暑天,他拿着一根快要融化掉到冰棍,穿过三个巷子送到叶苼的面前,凶巴巴的神情里透着疼爱,那是可怜的男人唯一能够给予他的温暖。
可是后来,他却连这点温暖都享受不到了,“后来,他的父亲死了,他终于彻彻底底成为了孤儿,在大街上流浪,跟乞丐打架,和勾抢食物……你告诉我,这些都该怪谁?”
这十一年来,他没有睡过一宿安稳的觉,一闭上眼睛总会做梦,梦里,他浑身是血地向路人伸出求助的手,可是,没有人,没有人肯伸手帮他。
叶苼人生里最后的一点天真被残酷的现实彻底磨灭。
他发誓,总有一天,要回去找陈邵阳与倪筱尔报仇,这些年来,他们怎么可以活得那么心安理得?
“叶苼,当年那件事是一场意外,就算你心中有恨,也该恨我,邵阳是为了帮我才动手的。”
“不!你,还有陈邵阳,一个都跑不了!”叶苼狠狠地扔掉手中的烟蒂,阴冷一笑。
是了,他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人说的话了,偏执如叶苼,根本不可能听进去她的劝告。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打算在这里杀了我们?”
叶苼脸上露出奇妙的表情,他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机,倪筱尔一震,那是她前阵子掉在路边的。
原来那个蒙面机车手是他。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毁了你。(。pnxs。 ;平南文学网)”他轻轻笑着靠近倪筱尔,“你说,要是记者在手机里看到你跟陈邵阳在床上的照片,会不会兴奋地将一切都捅出去?哦对了,你那位高权重的未婚夫,不知道介时会作何感想。”
察觉到叶苼的险恶用心,倪筱尔浑身发寒,步步后退,直到靠在墙壁上,退无可退,耳畔响起叶苼肆意的笑,他打了个响指,一个男人被扔了出来,被打得遍体鳞伤的身体上,血迹斑驳。
“邵阳!”她扑了上去,捧起陈邵阳的脸,手在颤抖,“叶苼,你没有人性!”
“人性?这个世界人性早就泯灭了!”叶苼猖狂地拿出针管注射器,走向倪筱尔,抓住她的头发粗鲁地将针插进她的血管里,倪筱尔抽搐了几下,顿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慢慢享受吧。”叶苼给陈邵阳注射完之后,嘿嘿笑着走了出去。
叶苼不知道注射了什么东西,那阵晕厥感过去之后,倪筱尔的身体忽然变得灼热起来,她咬牙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努力想要变得清醒一点。
身畔的陈邵阳蠕动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唤道:“筱尔……”
“邵阳,我在这里!”她凑上前,努力绽放出一个微笑,“我一定救你出去!”
手腕蓦地被抓住,陈邵阳缓缓睁开眼睛,连呼吸出的气息都开始发烫,他目不转睛盯着倪筱尔,目光变得迷幻起来。
察觉到他的意志开始变得不清醒起来,她咬牙凑过去,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陈邵阳闷哼一声,将倪筱尔推开。
倪筱尔全身上下的东西早就被叶苼搜走了,可惜她早有防备,从头发里掏出了一个细小的仪器。
记得去日本之前,单亦宸将这东西挂在她脖子上,叮嘱她绝不能解开。
后来她才发现,原来是个追踪器。
来之前她已经报警了,只要拖住时间,就能等到警察到来。
门外忽然传来说话的声音,她靠过去,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么久了,里面也没个声音,是不是药的剂量不足,没什么效果?”
“哎呀你急什么?这药可是老大亲自试验过的,能没效果吗?先等着看吧。”
一股恶心从她的心底浮起,她紧紧攥住手中的追踪器,心中暗暗焦急,拜托了,一定要快点找到这里!
“筱尔,我支撑不住……”脖子忽然传来温热的呼吸,随即后背也环上了一条手臂,陈邵阳艰难地找到她裸露在外面的娇嫩肌肤,干涩的唇轻轻贴了上去。
倪筱尔心中一惊,“邵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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