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他还像这般软弱,就算不当皇帝,就算逃去天涯海角,也一样不得善终!
楚旸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滑落。
但他很快掀了被子,从床上下来,朝叶羁怀下跪揖礼道:“学生,谨遵老师教诲!”
此刻,大殿屋顶上。
路石峋用最后一段树枝,摆完了“玉”字的最后一个点。
若不是在心中默念叶羁怀的字,路石峋真害怕自己会忍不住跳下去。
尤其是在刚刚听见他义父竟然还给那小子亲手喂粥的时候!
今早叶羁怀对他提了一句宫里的莲花。
路石峋昨日刚刚带回家里一大捧莲花,还在各个屋里都摆了几朵。
那些莲花都是他昨日偷偷进宫时看着好看,走的时候顺走的。
可是关于他如今已能随意进出大魏皇宫这件事,他与叶羁怀从未正面聊过。
三年多前,叶羁怀问他今日没本事进宫,明日还没本事吗?
于是他花了三年时间学成本事,做到了他义父说的话。
然而今早叶羁怀的那句话明显是想对他说些什么。
路石峋意识到,今日宫里一定会出事。
跟了叶羁怀这些年,路石峋很清晰地判断出今早他义父话里意思是——今日宫中之事,不要插手。
所以当路石峋看见那帮死囚冲向他义父的时候,简直都快要疯了,却还是什么都没做。
只是现在回想起来,他不禁后脊发凉。
可是,路石峋心内却还藏有那么一丝丝的喜悦。
因为在他义父今日的计中计里,此刻他脚下的这个大魏太子,是其中的一环。
他义父一定知道,这般用计,会伤到这个胆小鬼,但他义父还是这般做了。
可在路石峋的记忆里,从三年前他跟着叶羁怀以来,他义父无论想做什么,都会以他的感受为先。
因着这点待遇的不一样,路石峋暂且决定,不下去找小屁孩麻烦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底下又传来对话——
殿内,楚旸问叶羁怀:“还请老师告诉学生,如何才能铲除奸佞?”
叶羁怀听到这句话,知道他在楚旸心中种下的拔除陆果的种子已经生根。
却只对小太子道:“殿下勿急,只要有臣在,奸佞贼子一定伤不到殿下。此事,我们从长计议。”
楚旸却抹了一把流到下颌的泪水,对叶羁怀道:“不,学生会保护老师。学生向老师保证!今后一定不让老师再受到半点伤害!”
——在听见那魏国太子说出会保护叶羁怀这句话时,路石峋眼底还是猛地冒出一簇火光。
那段还留在他手心的枝条,瞬间化为了一把细密的木灰。
路阿蛮:轮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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