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月未见,太子又对她那么冰冷,苏霁同太子自然没有教写字时那般亲近。苏霁不敢像之前那般肆意,伸出去接莲蓬衣的手又后知后觉地缩了回去,小心翼翼地瞟了太子一眼。
“怎么了?冻坏了,风寒了,可不是好顽的。”太子问。
苏霁茫然无措地看着太子殿下的莲蓬衣,后退一步,行了礼,郑重地道:“谢太子殿下。”才将莲蓬衣取过来,披在自己身上。
太子没来由觉得失落与恼怒,可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怒从何来——明明是自己刻意疏远她的,她不纠缠自己,岂不是正好?
太子摘下风帽,沉沉地扣在苏霁头上,语带微微愠怒,冷冷地道:“我送你回去罢。”
苏霁自然是感到了太子话语中的怒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他了。
人常道:伴君如伴虎。像太子这种预备役小老虎,心情也是阴晴不定,令人捉摸不透的。
苏霁倒是没有再谢恩,亦步亦趋地跟在太子身后。衣上还留有太子身上的温热,淡淡的桃花香气在雨中嗅起来别有一般滋味。
冷冷的夜里,只有她和太子两个人,走在又宽阔又寂寥的宫道上,一盏宫灯发着明黄色的光,照在太子脸上,显出一张落寞的俊脸来。
苏霁终是忍不住,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道:“太子殿下,您今天只一个人,竟然没带媵侍来吗?”
太子迟疑了一下,终究淡淡地道:“我和父皇去桃园,拜祭故人,便没叫人跟着。”
苏霁了然地点点头,看向太子,也不敢再开口,便默默地跟着他前走。
太子余光瞥向苏霁,从前与她走的每一段路,她都是一路从头讲到尾,那时候他嫌弃苏霁聒噪,现在这样安静反而不习惯。
不对,太子微微蹙眉,以前的苏霁风露清愁,眉间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愁,寡言少语。可是自从她来到这皇宫后,便性格大变。
原先她是梅花般高傲清冷的性子,现在却成了桃花一般灼灼开朗的性子。
两人就这样走着,不一会儿便到了司药局宫门前。
苏霁立时将风帽与莲蓬衣脱下,交给太子,向太子行礼后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司药局的宫门口,等着宫人给她开门。
许是宫女夜间睡熟了,苏霁等了许久,也未等到开门,便转身向后看了一眼,太子仍站在方才的地方,并未离去,一双桃花眼闪着细碎的光,神情复杂地看着苏霁。
苏霁不由得吃了一惊:“太子殿下,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
太子静静地望着苏霁,不发一言。
就算她的性子大变,也不能当做两个人。原先她所做的一切,他都深深记得,永生难忘,也永远也原谅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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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之后,赵嘉柔便由御女升作了贵人,连跳两级,是宫中妃嫔从未有过的殊荣。宫中上下都在流传着,三月十五日赵嘉柔赏月回去,遇上暴雨,正巧被路过的皇上看中,召入乾清宫侍奉,一夕恩宠,便飞上枝头。
不管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赵嘉柔现在应付各宫的殷勤、羡慕,都忙不过来,再也没有闲工夫陪苏霁一起玩了。
苏霁在桃树上安然躺着,茶壶吊在桃树枝丫上,她一手拿着茶盅,另一手控制着茶壶倒了一盅茶,贴在唇边一口一口地细细品尝着。随手拈了一朵半枯的桃花儿瓣,贴在鼻上细细嗅着,只觉清香无比。过了一会儿,苏霁便在微风中沉沉睡去。
待苏霁醒来,睡眼惺忪时,瞧了桃花树下斜躺着一个人,也和苏霁一样,手中拿了壶,正往嘴中倒,微黄的液体汩汩流出,流到他嘴中。
苏霁稍微清醒了些,便知他喝得是酒,而不是茶。每当他揭开壶的盖子,苏霁便能隐隐闻到酒香。苏霁皱眉,虽说古代酒水浓度低,但这么个喝法,终究会醉的。苏霁掰开半凋的桃花,细看那男子容貌,竟然是太子。
太子那般恪法守秩的人,竟然也有酒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
苏霁好奇地看向太子,正犹豫要不要下去,却见近日颇得盛宠的赵嘉柔乘着轿辇来了,她手中还有一支开得正艳的桃花。
“停下!”赵嘉柔示意抬轿的太监,轿辇停在了太子旁,赵嘉柔轻声问道:“太子?殿下怎在这处?”
太子面色酡红,醉眼朦胧,笑道:“桃花……落了。”
眼中却是极落寞的神情。
赵嘉柔看着一树凋落得不成样子的桃花,道:“如今已是四月天儿了,这桃花合该落了。”又将手中正艳的桃花递给太子,道,“这是你父皇特意栽培的品种,不过这桃花的艳也仅能维持到五月。不若,妾身便将这枝桃花赠给殿下,聊表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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