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高位上静坐壁上观,云离落又在内殿没有出来,眼下只有杨晚晴可以做主让人将残月安置到偏殿去。
“只是……吐口血而已,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残月看了眼守在身边的寒刃,他紧张的样子好像恨不得吐血的人是他般。残月虽然毫无气力,但还是笑了。
“别说话!好好调理气息,太医这就诊脉。”寒刃温柔的声线里略带严厉,听得残月心头暖暖的。
孙如一细细把过脉,说是急怒攻心,导致吐血。
杨晚晴坐在残月床边,安慰地拍了拍残月的手。叹息一声,不禁抹了抹眼角,“该是多大的火气,才会导致吐血啊。这样折磨着自己个的身子,保必呢。”
残月不言语,反倒觉得那口血吐出来之后,身心都顺畅了许多。无力的目光落在站在殿门口的金铃身上。她的肚子稍微有了点点隆起,快三个月了吧。
服了药,心口的闷痛渐渐好转,脸色也逐渐有了些许红润,不再苍白得吓人。
外面的细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寒风瑟瑟,秋天彻底的来了。
有被雨水打湿的落叶随着殿门被人推开卷了进来。
残月想到外面将是一副凄凉落败的景象,不由得又伤怀起来。闭着眼假寐,夏荷怕她冷,送炭盆进来。见她睡着,放下炭盆就出去了。
残月病着,寒刃哪里肯离宫去。皇上一直没有露面,肖冀身为大将军王,重要朝臣之一,也有责任留下来招待使臣。
肖冀没有出宫,顾清语也自然而然地留了下来。
莲波命人收拾了房间,安排各位住下。
夜里,顾清语想到肖冀那般注意弯月公主,又命他去找孙如一前来诊治。向来冷峻的肖冀,对女人一直都是副不屑又鄙夷的嘴脸。他经常说,女人是祸水,能不沾染,尽量远离。若不是为了肖家香火,不得不纳两个小妾生个儿子,只怕他要单身一辈子。
几次偶然发现肖冀反常,实在令顾清语费解。
窗外秋雨潇潇,正是文人墨客喜欢的萧条风雅景致。撑了伞,打算去院中亭楼小坐,不想却遇见夏荷站在门外,犹犹豫豫好像要敲门的样子。
“啊……”夏荷没想到门会被打开,惊得叫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夏荷姑娘?你怎么在这?”顾清语文质彬彬地问道。
“我我……我是……”夏荷已红透整张脸,“谢谢你刚才陪我一起去太医院。不然……凭我一个废妃的贴身婢女,根本请不来太医。”
“举手之劳而已,夏荷姑娘何必客气。”顾清语见有雨水打湿夏荷露在外面的裙角,又碍于夜深人静孤男寡女,顾清语有礼道,“姑娘可还有其他事?夜里寒凉,也不方便请姑娘进来,姑娘切莫着了凉才好。”
只是客套的关心话而已,却在夏荷心里激起一丝丝感动。赶紧掏出怀里的毛笔,双手递给顾清语。
“这是你的毛笔吧。那天被我拾到了,一直想还给你,却没有机会。”
顾清语感激万分地接过毛笔,痴痴望着毛笔的眼里竟然浮现一层水雾。
“多谢姑娘……这毛笔是顾某进京赶考那一年,家父亲自做来供我答试卷……后来,我高中,父亲却……撒手人寰。”说着,顾清语眼中的晶莹越积越多,就在快要满溢的时候,他笑着挥散眼角的泪光,对夏荷极为感激地做了一个长揖。
“再次谢过姑娘。顾某还以为丢了解这支笔,为此惋愧许久。”
“快别客气!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夏荷想去搀扶他起身,又碍于男女授受不亲,只好退后一步,无措不已。
“姑娘之恩,顾某非言语所能答谢。”顾清语总觉得道谢太轻薄了,想了想,拽下腰带上挂着的玉佩,塞在夏荷手里。
“这块玉不是什么 名贵之物,自然入不了姑娘法眼,却也跟随顾某多年。今天就送与姑娘,全当以此表达感激之情。还望姑娘莫要嫌弃,收下吧。”
夏荷见推辞不掉,也便收下了。玉佩上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气味,握在手心,一阵脸红心跳,夏荷羞赧无比,转身跑走。
次日清晨,云离落搂着丝儿慵懒起身。
云离落一副享受无比,格外酣畅的姿态。可丝儿却是一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又不敢发作,只能强做笑脸的疲惫样。
云离落从小郭子那里听说了昨晚残月宴上吐血之事,先是惊讶,关心残月有无大碍。当小郭子说,孙太医已开了药后,他又勃然大怒。
“没有朕的旨意,御用太医怎可随意诊治旁人!在你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
他愤怒的吼声震荡得整个大殿好似都晃了晃,众宫人呼啦啦跪了一地,各个吓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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