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当初也就是考公务员时,笔试、面试、体检时,偶尔打个照面,相互说得来的,聊上几句,当时彼此还是竞争关系啊,说严重点就是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关系,报考文秘专业的300多人,最后录取的也就是20余人,这20余人大部分分布在各个政府机关,还有少数几个在党委部门、*党派机关,还有一个到了市中院的办公室做秘书。
之所以我们之间称为同学,主要是因为我们到各自单位上班不久,市人事局把我们统一组织起来到党校接受公务员初任培训,学了公务员暂行条例(后来变成了公务员法),我们才知道中国有多少级行政级别,当时我们都绝望了。
你不要以为我们眼高手低志大才疏好高鹜远妄想爬到最顶级,我们只是觉得,这么多啊,爬起来多费力啊,我们在那里点数,嘉州市书记、市长排在第五级,不知还能不能升到第四级,算是非常靠前的,至于我们排在哪里就不用点了,统统办事员的干活,还在见习期嘛,最后一排就是了,一年之后,我们有的会变成副主任科员,有的是科员,如果我们当中有一个博士,那他就是主任科员,但没有。
第五章 我是南光泽(8)
条例里说,副主任科员是九至十三级,科员是九至十四级,我们就有些不明白,到底是哪一级,但也不好意思问老师,倒是有一个女同学“童言无忌”,问给我们上课的党校老师,不过她问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老师,是市长大还是书记大?
老师说,级别都是正厅级,一样大,如果你问的意思是谁应该听谁的话,那么应该是书记大。
女同学问,为什么同样级别,市长要听书记的,市长顾名思义他还是一市之长嘛,书记与法庭上的书记员也就差一个字。
课堂上哄堂大笑,他们都觉得这女同学很可爱,很有趣。老师也在那里笑,但没有哈哈大笑,而是憋住了笑,等大家笑停了,耐心地解释说,我们主要以党内职务来区分,市长是副书记,副的当然比正的小。
女同学还是不依不饶地问,那市委那边是市长听书记的,到了政府这边,书记连个副市长都不是,应该是书记听市长的吧。
我们都认为女同学说得有道理,且听老师怎么说。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老师说,但是不一定,政府这边的重大决策还得提交市委常委会审议,而根据*集中制原则,市委常委会上书记有最后拍板的权力,所以市长归根结底还是听书记的,不仅党委管政府,还管人大、政协、法院、检察院,也就是说,党管一切。
我们当时听了都似懂非懂,党管一切,难道还管老百姓的吃喝拉撒,还管人大代表投票,管政协委员参政议政,管法院怎么判案,管检察院可不可以逮捕哪个人。
女同学不再问了,也没有谁接上去发问,这些稀里糊涂的事就留待以后在工作中慢慢摸索吧,我们的一辈子注定要在机关里度过了。
后来大家都记住了这位女同学的名字,叫柴南,非常荣幸,刚好也是文秘专业,考到了市工商联。当时我们是大班上课,那一年考到市一级机关的所有公务员加起来有200人左右,在党校的一个大阶梯教室里上课。
党校懂得那一套,大班根据专业分出许多小班,每个小班都指定了小班长,便于大家联络,还在学习期间,我们文秘班就开始聚会了,基本上就是一起吃饭喝酒,在酒桌上是最容易加深印象、促进感情的,一周的学习结束后,我们每四个人或五个人分成一个小组,共分成六个小组,柴南德高望重,当仁不让请她担任大组长,她原来不是党校指定的小班长,既然我们另立山头,就把小班长的番号取消掉了,大总比小好。
我们约定今后一个月聚一次,各小组轮流安排,半年后,大家觉得不必那么频繁,还怕人跑了不成,改成半年聚一次吧,还说以后不能老是我们自己掏钱,要拉赞助,但目前还没有实施这一计划,我们都还是见习期,手头没什么权力,再说也就是口头说说而已。随着见面时间间隔的拉长,在大街上,同学偶遇同学,相互之间难免一下子有叫不上名字的,但柴南的大名和尊容都深深烙在大家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第五章 我是南光泽(9)
这不,在昨晚我们时隔半年的又一次聚会上,我们的人又来得满当当的,没有谁缺席,摆了三桌。荣幸的是,柴南这次与我一桌。她还是那样活泼,所以我们这一桌的喝酒气氛最好。其间我们就问柴南,现在琢磨出来党是怎么管政府、怎么管一切的吗?
在市中院办公室做秘书的同学朱文华可能是觉得自己已经琢磨出党是怎么管法院判案的了,近一年前党校老师的话他大概一直记在心头。也许不能说他是琢磨出来的,他也就是指明了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柴南还没回答,朱文华同学就趁着酒兴说,同学们,你们知道吧,中院的部分案件,是有两本案卷的。
我们一时都听不明白,可能是酒精把他脑子搞糊涂了。一个在工商局的同学说,有什么奇怪的,工商营业执照不是都有正本和副本,你说是吧,南光泽同学,税务登记证也是两本的吧?
是的,我说,谁不知道呢。
朱文华急了,瞪着在酒精作用下红彤彤的眼睛说,同学们,我本来说这个是杀头的罪,你们竟然还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你们的政治觉悟也太低了一些。
我首先有些“觉悟”过来了,但不确定,试探着说,就是象税务稽查部门查到的企业做两本账那样的问题,而不是两本税务登记证的问题?
酒桌上就很安静了,边上两桌的人不知为什么这里突然变得风平浪静,好象柴南同学也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嘛,于是纷纷凑了过来,还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就有人告诉他们,法院是做两本账的,可能是为了逃避他们收取的诉讼费要缴纳的税收吧,但是诉讼费应该是不用缴税的。
你们听着,不,你们要先保证,今天晚上听到的话就等于我没说,你们只能烂在肚子里。朱文华就象准备赴刑场就义的革命烈士,一脸的悲壮。
尽管朱文华的话很难听,但我们纷纷拍胸膛保证决不透漏半点风声,否则天打雷劈。我注意到,女同学们也拍了,但不是拍在胸膛上,而是拍在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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