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这个腐烂的家族,还是懦弱的自己,都使宁次一阵阵反胃,胃酸的味道在喉管处徘徊,熟悉的刺痛使他肺部的压抑感减轻,是诡异而不正常的安心感。
还未来得及收拳,剧痛从头部蔓延开,身后传来诚一长老的叫喊“日向宁次!”
即使剧痛使他迫切希望可以抱头在地上翻滚,即使身体和精神都到达了极限,即使汗如雨下,生理性的泪水也被生生挤出。
四岁的小孩,还带有幼儿特有的奶味。他一个漂亮的收拳看起来是那样游刃有余。
比声音先到达的,是那个味道。
宁次强忍住呕吐的欲望,缓缓转身,清冷的奶音有说不出的违和:“请问有什么事吗?长老大人。”
日向诚一竟从一个还不及自己一半高的小孩身上感受到了些许压迫感,他没有停止发动咒印,但却不敢与那双白眼对视,泛着紫光的白眼似乎能够洞察他心中弥漫着的污浊。
明明一直是……
刚才的八卦三十二掌确确实实被这位长老大人看到了,他在心里默默感叹“后生可畏”。
宗家的少年终于从地上爬起,顾不上身上的污秽,连滚带爬的拽住长老的衣摆,尿液的腥臊充斥着日向诚一的鼻腔,但他仍念在此人为火之国权贵同自己女儿所产之物忍下了。
“爷爷…”他口齿不清的发出气音,跪在地板上,奋力指向一旁站的笔直的宁次。似乎是在请求最信任的爷爷惩治这个不知好歹的分家贱民。
日向诚一看着宗家鼻青脸肿的没出息大少爷,又看看眼前气定神闲般忍受咒语之苦的日差之卝子,二者鲜明的对比让他心里不是滋味。堂堂下忍竟被一个四岁儿童吓到失禁,这可谓是名垂千古的家丑了。
他解除了咒印,大手一挥,罚了宁次三十家法,又禁一月足,才负手打算离开。
“缘,走了。”
但大少爷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又含含糊糊的向爷爷撒娇,希望可以给宁次更多的惩罚,但只换来了长老不容拒绝的眼神。
所谓后生可畏,化作自己的所有物那便是另一回事了,面子是要做足的,希望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以“知恩图报”。
这位宗家长老似乎早就忘了日向日差是他的亲生儿子,日向宁次同大少爷一般都是他如假包换的孙子。他记得的,只有他们是需要宗家人调教的,不听话的道具。
“可以稍微给他一点甜头尝尝。”
被称为宗家特权的毒品完全支配的诚一长老这样想着。
嫌爷拿着家法从屋内赶来时,宁次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嫌爷想要去扶他,却又不敢迈出一步。
他看着少爷步履艰难的走着,鞋底拖在地面上,摩擦着沙石发出声响,他似乎下一步就要栽倒在地。宁次跪坐在嫌爷指定的地方,向嫌爷看去“来吧。”
当打到第二十九棍时,分家的少爷终是撑不住昏了过去,他紧皱起了眉头,一下一下发出若有若无的呜咽,攥紧手指苍白到几近透明。
嫌爷抱起宁次,将迟迟未落的第三十棍同日日夜夜积攒起的,如同小山般摞起的便签一齐撕裂。
“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小小的向长老反抗,又迅速重新回到被支配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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