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县令急道:“谢长史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到堤坝上来了?这多危险,正是雨季,万一洪水卷上来可怎么是好?”
谢承钧也呐呐道:“是啊,太危险了,这万一出了事,族长怪罪可如何是好?”
谢清笑道:“无妨,我有分寸。二位来得正好,我发现……”谢清便把虞长青拟的那个治理黄河的方案同二人说了,末了加了一句:“这块地虽然好,但没什么人居住。零星几户人家,我都把他们迁走了。此地正处平原县上游,在这里开个泄洪口,平原水患可解。”
谢清看着谢承钧与杜禹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心里乐开了花。他断定,这些人一定是知道这块地的来龙去脉的。
他们一直干到傍晚,谢清才心满意足地返回去。他没有发现,在他背后一直有一道阴冷的目光,如果眼光可以杀人,谢清这会大概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谢清日日在堤上监工,谢承钧和杜禹也只好陪着。令谢清觉得奇怪的是,他二人居然没说过一句反对的话。
这一日,雨倒是不急,但风很大。天色昏暗,滚滚黄河如同一只不可名状的妖魔张了血盆大口,似乎要吞噬些什么。
谢清依然雷打不动地跑到堤上监工。他磕磕绊绊地走着,要不是虞长青扶着他,谢公子这会怕是不知已经摔了几个跟头了。
今日工程颇不顺利,没一会就有一段进行不下去了。虞长青过去查看,谢清也跟了过去。杜禹和虞长青都阻止了他,这情形比平时还要危险些,谢清不是内行,上去也帮不上忙。
不过谢长史兴致上来了是九头牛也拉不住的,所以杜禹和谢承钧到最后都不得不硬着头皮陪谢清上了堤坝。
堤上全是泥,几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谢清手脚还没有谢承钧与杜禹两个老人家利索,没一会工夫就滚了一身泥。好在虞长青很快就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终于在一块地方站了下来。
那是个紧邻河道的地方。谢清站在谢承钧为他让出的唯一一块稍微平整些的石头上,尽心尽力地给虞长青撑着伞。
异变陡生。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治水方法神马的是我拍脑袋想出来的
☆、53
广明宫,承德殿。
赵俨祇看到那卷厚厚的缣帛时,脸色黑得与谢清当日如出一辙。而当他听说这东西送到他手上的时间,在谢清的授意之下,比原本迟了整整十天后,当场就把几案掀了。
“胡闹!他想干什么!”赵俨祇的怒吼声在殿内回荡,所有人皆敛目噤声,拼命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赵俨祇在殿内踱来踱去,心情烦躁不已。可当时是他亲口说的让辛绾“一切听从谢清安排”,以至于这会连个迁怒的理由都没有。半晌,他才一脚踢翻了堆在角落里的一堆竹简——那是不知从什么年月开始便累积起来的一堆歌功颂德废话连篇的奏疏,赵俨祇当初斥过一句“浪费竹简”后,就扔在一边不看了——怒吼道:“这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通通打回去重写!”
赵俨祇在看到辛绾传回来的消息后,和谢清一样,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了周济川身上。周家人的愚蠢跋扈已经让他厌恶透顶,而为了一己私利便可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又与自作聪明地做着蠢事不同,是万万不可原谅的。
可偏偏他还不能动手。
他的兄长还在广陵虎视眈眈;他的从父从兄弟们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即使养尊处优的诸侯王们大多都是乌合之众,可也架不住他们受点煽动合起伙来将他一军。
他太了解谢清了。那个人已经拖了十天,说不定周济川的千倾良田,这会已经叫滚滚黄河淹成湖了。
周济川不能把这事放到明面上说理,可不代表他不能私下里报复;谢清把赵俨祇摘的干干净净,大抵是存了一力承当的心思。一想到这个,赵俨祇就心如刀绞。他不断地剪除异己,抓住权力,在最初的最初,不过就是想要护着那人喜乐平安;而,他却是穷其一生,也不能得偿所愿。
“郑伯克段于鄢”,赵俨祇忍气吞声演了这些年,谢清怎么舍得叫他半途而废;而平原连年水患,万千无辜百姓承担着原本不该他们承担的东西,谢清又怎能视而不见?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毕生所求不外如是。
思来想去,可以委屈可以牺牲的,可不是只有自己?
木已成舟,覆水难收。赵俨祇强迫自己迅速平静下来,好歹要想个两全之策。
辛绾的手下的死士尽数守在谢清身边,想来就算广陵王或者城阳侯想要对谢清做些什么事情,他们也能护住他周全。平原那块地再好,也不过就是周家一个锦上添花的东西,他们断不至于没了那地就活不成了;周济川要争的想来无非也就是一口气。那便给他顺顺气好了。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