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俨祗的诸位妃妾中以周夫人地位最高,因此她是最后一个拜谒皇后的。周氏看着前面一个个宫妃绞尽脑汁博皇后一笑,心中十分不齿。心想一个牙都没长全的小孩子,你们讨好她有什么用,也不看看如今实权到底在谁的手里。
很快就轮到周夫人了。周夫人对谢后轻慢到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她根本也没打算为皇后歌舞助兴,觉得自己是天子唯一的孩子的生母,做这些实在有失身份。因此,周夫人奉上贺礼后敷衍地对谢后行了个礼,然后说道:“陛下,中宫,妾产后身体不适,实在无力歌舞,望中宫体谅。”
此语一出,帝后并谢家人脸上都不怎么好看。赵俨祗心中生出一阵阵厌烦,心想周家的女人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没脑子,明明昨夜还欢欢实实地载歌载舞哄自己开心,今天就说什么产后不适,睁着眼说瞎话也就算了,连理由都不肯好好编一个。若不是大计在前,这种女人真是一眼都不想看见。
谢后年纪虽小,可是不傻。周夫人侍宠生娇到不把中宫放在眼里,实在没法让她不在意。但是教养摆在那里,她虽然不豫,可也没发作。
谢清最疼幼妹。他见谢湘一脸隐忍不发的样子,心里没来由就一阵疼痛。他向来冷静稳重,可看见幼妹受委屈时,所有的理智都被抛诸脑后。谢清不由冷冷讥讽道:“不敬主母,周夫人真是好家教!”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的生日宴那个环节是我编的~~~
封侯的那几个地名也是我编的~~~
☆、32
要真说起来,谢清的嘴其实毒得很。比如现在,他一句话就说得周夫人的脸色精彩得要命。
无论是出身还是地位,周夫人都是赵俨祗的妃妾中最高的。天子宫妃本来跟普通人家的妾室就不一样,有位有爵。结果被谢清一句“不敬主母”生生贬成了妾室。
周夫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立刻就不干了。她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侮辱,哭哭啼啼地牵着赵俨祗的袖子叫他给自己做主。
赵俨祗觉得自己明明烦透了她还得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十分为难,偏偏周夫人还哭起来没完。闹成这样,宴会是没法进行下去了,谁也都没那个心思了。于是草草地便散了。
谢夫人叮嘱了谢后几句,就跟着谢相一起走了。谢沅虽然纨绔,却最知道天子家事插手不得,尽管其中涉及的是自己的妹妹。谢湘从头到尾没看周夫人一眼,得体地向赵俨祗告了辞,带着一众宫妃也离开了。赵俨祗对谢湘非常满意,甚至心怀一种诡异的骄傲:不愧是他的妹妹啊,比那些没脑子的女人不知好了多少。
谢清其实老早就想走了,无奈身体太差,跪坐了太久,腿麻了……此时殿内就剩了他君臣二人和一个兀自啼哭的周夫人,谢清实在不想搅合,于是忍着不适起身来到赵俨祗面前,施了一礼,说道:“臣告退。”
赵俨祗其实特别想问问谢清今天到底打得什么主意,无奈周夫人太没眼色,死赖在这不肯走。在谢清说要走的时候,赵俨祗简直想一把推开那个蠢女人,可他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周夫人最近深得赵俨祗宠爱,所以也就终于做了件令赵俨祗满意的事。她听见谢清要走,比赵俨祗还先不依。只听她抽抽噎噎地对赵俨祗撒娇:“陛下不能让他走!您可得罚他,给妾出口气啊!”
赵俨祗心想朕就算再过三辈子也不会因为你碰怀芳一下。不过尽管挽留方法比较特别,但与赵俨祗也算殊途同归。因此赵俨祗腹诽之余还不忘就坡下驴:“夫人说的是。谢长史留步,朕还有话要说。”
谢清只好顿住脚步。
赵俨祗却又不理他了。他用手臂松松揽住周夫人,柔声哄劝道:“夫人莫气了,朕自然为你出气。夫人先回去等朕可好?朕料理完这边的事去看你。”
周氏得到了赵俨祗的保证,心满意足。她又抱着赵俨祗的手臂撒娇撒痴了好一会,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谢清眼观鼻鼻观心,怀着非礼勿视的别扭心情,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防打扰到皇帝陛下和宠妃秀恩爱。直到周夫人远远走了,他才似笑非笑地对赵俨祗说道:“陛下想怎么给周夫人出气啊?”
此刻谢清严肃的表情中带了三分戏虐,哪里还有一点失意。不知怎么谢清那句阴阳怪气的话就对了赵俨祗的胃口,听得他心情大好。
谢清常年一副温润如玉与世无争的样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是犯了我,我一般也不计较。可是却非常护短。小时候容不得别人说赵俨祗一句不是,现在自然也容不得别人欺负他的妹妹。
赵俨祗轻声笑了笑,走到谢清身边跪坐下来,柔声对他说道:“说什么傻话,我怎么舍得为了那个女人难为你?”
谢清听得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了。自从赵俨祗干出那件混账事后,所幸不再掩饰自己愈发破罐破摔,没皮没脸起来。谢清避开赵俨祗伸过来的咸猪手,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赵俨祗也没在意。他这种例行调戏通常都不会得到任何回应,但并不妨碍他自娱自乐,一来二去大概是体会到了某种旁人都无法理解的乐趣,愈发热衷此道起来。
不过赵俨祗大半夜地把谢清留下,显然不是为了就调戏他一下的。赵俨祗坐直了身体,正色说道:“怀芳,你今天是怎么了?当众给周夫人脸色看,跟个女人计较,这可不像你的为人,跟咱们之前说好的也不太一样。”
为了让谢清在正当重用时名正言顺地离京就国,早点在北平把兵囤起来,赵俨祗同谢清还有顾慎行等人商量出来了一个对策——苦肉计。趁着周夫人诞下赵俨祗第一个孩子,赵俨祗怎么宠爱她都不过分;只要做得过了头,谢清就有理由进谏,而赵俨祗就有了发作他的理由。长此以往,谢清失宠合情合理,就算是广陵王,也没道理怀疑。
可是今天谢清发难也太突然了,赵俨祗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他舍不得谢清那么早走。
此去北平,前路漫漫,不知相见何时。
谢清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什么,今天刚好有机会,臣就是借题发挥一下。”
赵俨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不决地开口:“怀芳,我舍不得……”
谢清忙打断他的话:“陛下,臣觉得挺好的,机不可失。臣顶撞了周夫人,陛下一怒之下把臣赶回封地去,既全了周家的面子,也让广陵王安了心。下回再什么时候有机会,可就不好说了。苦肉计拖的时间长了,味道也就不苦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赵俨祗心里就是舍不得。当初叫谢清回封地,他就百般不情愿。练出一支忠心又能打的军队,花费的时间可长了,三年五载也不是没可能。他一想到三五年里轻易见不着谢清了,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赵俨祗突然扑过去把谢清搂进怀里,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人勒进自己身体里。他本来力气就大,这会用了十分力,身体单薄的谢清再怎么挣扎都像是蚍蜉撼大树,最后索性也不挣了,被赵俨祗,箍在胸前一口口地喘着粗气。
他知道怀芳和先生说得都对,他知道谢清早晚非得离开那么几年不成。可是他舍不得。谢清从小就陪在他身边,离开几天他都坐立不安;谢清去代地呆了一年,中间几个月不见面,简直比挖了他的心肝还难受。这下一去北平,三年五载能回来几次,谁都还说不准。赵俨祗简直连想都不愿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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