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就离开了。顾队三人在旁边观察了一会精神失常的王春梅,心中充满了疑虑。她的眼神中盈满着恐慌,极度的不安全感使她全身蜷缩在一起,双手紧紧抱住枕头,身体失去重心似的毫无力气地斜靠在床头,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时不时地从嘴里蹦出几个词语:“还不上”、“死”、“我去死”。这几个词毫无规律地被她反复重复着。
“还不上?还不上什么?”他看了看旁边的老孟和李明,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出了答案,只是想看看老孟他们是否也默契地想到。
“钱呗!”三个人彼此看了一下对方,互相传递了确认。
“老孟,李明。马上回队里准备。老孟和小王一组,李明和我一组分别查一下李永德和王春梅的财务状况。顾队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下医院楼梯,其他两个人紧跟在其后认真听着他布置的任务。三个人快马加鞭地赶回到队里。
顾诚则联系了市审计局的人员,按事先安排好的兵分两路去调查两家公司的财务状况。通过账务的核对与审查,顾队等人得知李永德和王春梅两人均是在出事当天私自将公司账上的资金全部转空。由于时间较短,两家公司的财务人员并没有发现,公司上上下下的职员仍然被蒙在鼓里,除了知道老板出事之外毫不知情,在一片虚假的祥和中进行着日常工作,没有发生暴乱。回到局里后,顾队向局长汇报了情况。之后,按照局长的指示整理材料移交给经济犯罪侦查支队进行立案。几日后经过司法部门的处理正式宣布两家公司破产。公司的资产已经全部瓦解,两家公司被曝光破产后不仅仅是导致所有员工失业而且给社会造成严重的经济损害和负面影响。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两家公司的老板不是卷钱跑了却是一个自杀一个疯了,到目前为止案件也没有任何的进展并且越发地复杂起来,无法向市民、上级、以及媒体交待。局长和刑警队的警察们陷入囧竟中,心中产生巨大的压力。但是他们是坚毅的,不会轻易地被击倒。
顾诚则刚准备要带着队里的小王和李明前往欧雅的商务娱乐休闲中心进行调查就接到了局长的电话,得知欧雅刚刚被经侦队的同事拘留了,顾诚则等人顿然出现无力回天的感觉。隔天之后刑警队进行了会议,会上最多的内容还是围绕着8·13案。唯一值得怀疑的人欧雅已经被拘捕,案子的线索彻底断了,侦查工作陷入困窘之中。更让刑警队的警察们低沉的是局长在会议结束时宣布关于8·13案启动内线人员的决定正式撤销,原因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并且各个分局的人都不怎么看好在8·13案中置入警队外的线人。
“据了解,税务局的人员接到举报欧雅的匿名信和其偷税漏税的证据。这很显然有人故意在我们调查欧雅期间制造情况,目的就是中断我们对欧雅的调查。对方的水很深,都在我们警方之前下手了。但也能说明一点,他们刻意剔除欧雅,就证明欧雅及其商务娱乐休闲中心一定有问题。”在会议结束时顾诚则补充了对案件的分析。
“同志们,虽然现在案子又回到了原点,但我们绝对不能放松对它的调查。经过这些时日的侦查,8·13案的性质已经基本浮出水面,希望大家提高对这个案子的敏感度,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将其破获。散会!”局长最后说道。
欧雅因偷税数额占应纳税额10%以上并且偷税数额在1万元以上被判有期徒刑6个月,在看守所待了1个多星期后被押送到云海市第二监狱。
第二监狱算是云海市条件比较好的了,因为在市区内所以管理相比于一些小县城的监狱要严格与文明的多。当被带上手铐,被迫换上监狱服、剪成统一的短发,一步一步走进那个失去人权和自由的铁笼子里,欧雅感觉到外面灿烂的阳光在这服刑的半年里是不会再照射进她的心里了,即使监狱里不缺少窗户,但它永远是被铁牢笼隔离着的。洒遍世界的光芒到了这里不然而然地被染上了暗淡、压抑的灰色。
欧雅被管教带进了7号监室。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监室里有六张双层床铺,供十二个人住,6号床是空着的上铺是她的床,床下有一个木箱子是用来放置衣物的,窗前的柜子上有一台彩色电视机,墙角有一个广播箱,铁门的两旁是脸盆架,床顶上还有一盏夜晚用的长明灯,监狱的晚上是不可以熄灯的。还没有等欧雅走到6号床跟前,厚沉的铁门就被关上了,声音砰然敲击了心房,阴霾的空气顿时重压在身体上。欧雅将自己的物品整理好,准备爬上没有护栏只是一个简易的板子搭成的上铺。这时,睡在她下铺的女犯人正在安静地坐在床上看书,宛如研究生坐在宿舍里的床上看书的情景。横看竖看她都好似不属于监狱这种地方,但现实往往没有那么多情,埋下什么样的因注定有什么样的果。欧雅用余光扫射了一遍下铺的年轻女人,番号牌上写着她的名字“叶清然”。她虽然穿着囚服,但一种清新、自然、潇洒的气质还是无法被遮挡住,静谧与稳重让整个人散发着神秘感。欧雅无奈地躺在床上,周围的几个大龄女囚会偶尔毫无头绪地闲聊,下铺的叶清然还是无声地看书。不时地,她会感觉到上铺的人轻微地翻身。
连续几天过去了,两个女人都没有主动和对方说话。除此之外欧雅也没有主动和别人搭讪,她不愿意和这里产生一点感情联系,她心里清楚她是被别人当成了没有用的棋子扔了进来。她没有采取任何手段去避免这场牢狱之灾,现在监狱对于她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相比之下,叶清然比她早来10几天,和监室里的人有些交流,走的比较近的算是被判了15年徒刑的刘阿姨。
晨光刚好照在脸上很刺眼,监狱里6点准时起床,每个犯人都必须按照要求整理床铺,之后规矩地坐在床边等待管教来开监室的大门。之后,所有人必须在1个小时内完成洗漱、上厕所、吃早饭,以监室为单位秩序井然地进行。1个小时之后,所有人排队去上工。欧雅和叶清然作为新犯人被编排进了手工组,主要是做打毛衣、钉扣子之类的细微、繁琐的活,领完活之后留在监室内干。两个人这次又挨在了一起,但还是互相没有说话。“新收们”正费力、笨拙地干着,只听见监室的门被打开了再次发出刺耳的声音。管教带回了刘阿姨等几个刚从工厂踩完缝纫机的“老人儿”。这些“老人儿”为了减刑拼了老命地苦做,常常从一个工下来紧接着申请去另一个工,刘阿姨就是个典型例子。直到这一天,她已经4天没合眼了,不过她照旧捧着一大堆活准备坐下来大干。她坐到叶清然床边和她打招呼。
“刘阿姨,好几天没睡了吧?身体该吃不消了。”
“没事。”刘阿姨说完拿着东西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欧雅看了一眼对话的两个人,又笨拙地继续手上的工作。
监室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缩回到外面去,天色随之变暗,就这样一夜来了,一夜又去了。清晨,7号女监的犯人们按部就班地整理床铺,唯独刘阿姨一人安详地坐在床上靠着墙,手里还弄着打毛衣的工具,傍边放着还没有用上的毛线。几个旁边的女囚看她还在睡就走过去叫她,几声之后见她还是安详地呆在那里没有反应。叶清然见有些不对,也走了过去。
“刘阿姨,刘阿姨?”她边说边轻轻地推了推刘阿姨,可还是没有反应。叶清然将手放在她的鼻子下,没有感觉到她的呼吸,接着用手摸她脖子处的动脉,已经感觉不到跳动了。
“快去通知管教,她没有呼吸了。”后面围观的几个女囚手忙脚乱地跑到门口大喊道。几分钟后,监狱里的干警快速地将刘阿姨的尸体抬了出去。叶清然向管教请示,希望自己来为刘阿姨整理遗物,她得到了批准。女囚们被命令回到自己的床上,围观者散开的时候露出了站在最后面的欧雅,她没有回到自己的床上,她看着叶清然一脸伤感地为刘阿姨整理着。
“欧雅,回到自己的床上去。”
“报告,我请示一起整理。”
欧雅得到了批准。她走到叶清然身边,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叶清然对欧雅点头示意,她觉得有些意外。这件事之后,叶清然和欧雅由彼此冷漠的陌生人慢慢地认识了、熟悉了;两个人仿佛是在前线的战友,彼此缅怀着,希望能早点走出7号监室这个战场。
在监狱中的时间,可以被比喻成度日如年,然而欧雅的这半年的服刑时间流逝的却很快。在这同样的半年中发生了不同的事:8·13案由于没有任何进展被上头挂了起来;欧雅商务休闲娱乐中心没有受到老板案子的牵连照常营业、“照样在暗地里经营着非法生意”。而在欧雅出狱的前一天发生了意外事件。
午后是监狱的放风时间,这是欧雅最后一次在监狱中参与集体活动,十几小时过后她将回归自由。将近半年的时间里,她即使与叶清然从陌生到熟悉,但她是个谨慎的人,她并没有真正将叶清然加进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名单中。这一天的天气很不错,犹如一个即将刑满释放的犯人的心情。
“嗯!这里的空气唯独今天清新。”欧雅长呼了一口气,对着身旁的叶清然放松地笑了。
“清然,你也快出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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