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攥着小拳头,用力点了点头,眼里有点水意,从喉咙里憋出两个字,“知道。”
我大概猜出他有什么不得不动手的理由,又不愿在这里说,只好主动向另外的小朋友道了歉,不管怎么样打人总是不对的。
提前离开学校,时间还早,我带着小七去了附近的游乐园。
带着他坐旋转木马,碰碰车,然后坐海盗船,路上给小七买冰激凌和气球,还给它和“小黄人”拍合照。
小七本来还绷着脸,到了后来便渐渐有了笑容,坐过山车的时候终于有点儿小孩的样子了,兴奋地发出尖叫声,下了以后抓着我的手兴冲冲地说,“我们再去坐一次好不好?”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牵着小七的手准备回家。
游乐园里的彩灯渐次亮起,小七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我又给他买了会发光的兔耳朵蹲下身给他戴好,“哎呀,变成四耳兔了,哈哈。”
小七突然安静下来,在我要站起身时拉住我的袖子,低低发问,“你为什么不问我原因?”
我笑了笑,摸摸他垂落的兔耳朵,他微微抖了下却仍然静静地凝视着我。
“因为我相信小七,你一定有不得不那么做的原因。”
小七眼圈红了,像是突然就觉得很委屈,揪着袖子用水汪汪的眼睛瞅着我,哽咽道,“有的,他说……难听。”
我干脆蹲下身,微微仰起脸,轻轻握住小七的双手放到手心里。
“嗯?什么难听?”
“名字。”
“小七的名字么?”
小七含着眼泪点头,“他说你给我取的名字不好听,谁都不可以这么说。”
我一怔,心头酸极了。
“许小七,你觉得自己的名字难听么?”
小七用力摇头,眼泪从眼角掉了下来。
我笑开,将他抱住,“只要你觉得好听就行了,咱们不要管别人怎么想,懂么?”
小七嗯了一声,声音还带着哭腔,我将他晃了晃,心疼地拍拍他的后背。
待要站起身时小七却不肯放开我,脸撇在一边似乎不想让我看到他哭红眼睛的样子。
“那我只好背你了。”
小七没反抗,乖乖地往我背上趴好。好在我如今力气大,背个男孩倒也轻松。
我背着他往外走,小七顿了顿,似乎等到自己眼泪干了,声音也清晰了才又开口,“谢谢你今天带我出来玩……这是我第一次到游乐园。”
“傻小七,以后不用每件事都跟我道谢的,哪有亲人间这么见外的。”
小七安静了一会儿,低低回应,“那我就不说了。”
“嗯。”
“许然。”
我愣了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一声是背上的小七兔喊的。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以前不是“喂”就是悲催的“许大姐”。
“怎么了?”
小七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你,你脸偏过来一点儿。”
我停下脚步,以为他要跟我说什么悄悄话,把头往右一偏,“这样?”
小七兔的耳朵突然擦到我脸上,兔子软软的毛贴了贴我的脸颊,随后便是湿漉漉的热乎乎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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