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乐道:“上面是说,军队在招人修补城防,一日两钱的工钱,包每日口粮。”
“两钱?还包口粮……”张贵琢磨道,“这待遇很好呀。现在大门被封了,我们没法进山寻食,就剩这点食物撑不了多久,还不如去吃军队的粮食。”
老瓢嘴角下耷,眯起的眼睛四周是重重褶皱。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能去!大黎早就从头烂到脚了,官家的人都不值得信任!”
谢凝听到这些话,心绪复杂,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接下来几日,他们都躲在地窖中,不敢出门。他们的口粮越来越少,到最后每天只能吃一顿,大伙饿得面黄肌瘦,话都说不动了。
“再这样下去就是活活饿死……”张贵颤抖着站起身,“不行,我得出去看看,我出去看看……”
老瓢也没力气制止他了,张贵一早出去,大晚上才回来,看着精神了不少。
“是真的!告示上说的是真的,干活就有粮食和钱!”他掏出两枚铜板,“你们看!”
众人围上去,七嘴八舌问起来。
“给吃的了吗?”
“给了两张饼呢!”
“你都干了什么活?”
“都是些体力活,搬东西,补城墙。城里剩下的人都去了,原来不止千八百人,一听说有吃的,藏着的人全出来了,男女老少加起来,少说也有两三千人。你们再不去,东西就被吃光了!”
大家听得蠢蠢欲动,只有老瓢仍是将信将疑,坚持道:“我还是觉得不能去。”
张贵不由撇嘴,一旁的王头说道:“老瓢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等在这,无非也是饿死,还不如出去搏一搏,那么多人都去了,咱们怕什么?”
“就是,畏畏缩缩。”张贵嘀咕道,“我看啊……就是有人抓了郡主,心虚不敢见官,才拉着大伙一起遭罪。”
老瓢怒道:“你说什么!”
“别吵别吵。”薛婶连忙出来劝架。“怎么自己人还吵起来了。老瓢,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
所有人都看着老瓢,老瓢也没得办法,深沉一叹,说道:“罢了,去就去吧……”他安排道,“屋里得留人照看孩子和郡主,食物我们分着带回来。”
张贵哎了一声,道:“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非要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薛婶怒斥道:“你少说两句吧!”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打坐的幻乐,此时呈现的异样。
城外的军队正在休息。
丹木基并没有在军营中,他站在洛河旁,静静地望着河水。不多时,他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来。
一位衣着朴素的僧人双掌合十,站在他的面前。
这僧人自是幻乐。
这是一副奇怪的画面,丹木基身边有数名护卫,幻乐就站在他们当中,可他们谁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丹木基道:“都退下。”
护卫离去,丹木基坐到河边的一块巨石上,淡淡道:“我还道城里的高人是谁,原来是瞿昙大师。我知道你,大黎人都叫你‘极乐尊’,你不在胡西给人看病,跑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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