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容回头看眼自己那袄子,微微笑着说:“你是指衣撑上的那件么?那是我直隶的大舅舅前阵子遣人给我捎来的,一并捎过来的还有一件貂皮大氅,一件元狐皮子大氅并些银两首饰,你若要说这个,那我也是没法子,大不了下次我与大舅舅说一声,叫他也送你们姑娘一件。”
红梅的脸这下全然白了,心里急着等会子如何向画容交差,遂一直愣愣的立在那里,书容瞅着她的脸唤她的名字,红梅回神望着书容,书容道:“没事你就回去吧,等会子记得把你们姑娘穿不了的袄子送我这里来。”
红梅眼里都要掉泪了,勉强行了礼退了出去。
丁香咯咯咯咯的笑着,书容半抿了嘴看眼她,又将案上的茶端了来喝。丁香笑过瘾了后凑过来说:“也太嚣张了些,敢一而再的要挟姑娘,奴婢方才真被她气死了,姑娘却还好声好气的与她笑着。”
书容说:“哪里就是袄子小了,不过是代替画容来找我麻烦,想着我掌着家,又知道家里银钱紧张,特意来给我添乱,我若生气岂不是如了她们的愿,倒不如笑着顺了她的路子走,你瞧瞧效果多好!”书容说完也不由得抿了抿嘴角,端起茶欲喝,却觉着茶有些凉了,遂搁下,
丁香想到红梅那死灰一样的脸色立时又兴奋起来,直说就该给红梅一点厉害瞧瞧,书容道:“今儿个可不仅是给了一点厉害,只怕她这差事也被我弄丢了!”
丁香跟着书容久了,脑子也渐渐灵泛起来,眼珠子转了转后点点头,说:“恩,以四姑娘的性子,自然是要丢了的。”说完拿起茶杯去给书容换茶。
23情为何物,不知所起
如书容所料,画容听了红梅畏畏缩缩的叙述后气得肺都要炸了,直骂红梅是个没用的东西,害她赔了新袄又折旧袄,于是又依照惯例,要将她撵出去,这红梅可就不情愿了,顶嘴说如今是三姑娘掌着家,撵不撵出去得三姑娘说的算,这又戳到了画容的脊梁骨,当下就咬着牙赏了红梅两个耳光,那红梅本就是泼辣强势的,就算做低等下人,那也是没人能欺负她一下,如今却是一下就挨了两个耳光,于是红梅的肺也气了个半炸,愤愤的起了身,也不顾上下尊卑,直接弃了画容跑到书容的院子去跪着,说是要向书容揭发画容做的一些对不起书容的事,前提是要书容保住她的大丫头地位。
书容觉得这事儿忒好笑了,上上下下将她扫了一遍后冷笑着问:“怎么你觉得。。。我会情愿与你这外人联手齐齐对付自家人?”
红梅一愣,又说:“三姑娘把她当自家人,她却未必!”
书容笑笑:“那这便是我与画容之间的事,还轮不着你来说三道四,更由不得你拿了去做把柄,为所欲为!”书容说完便把红梅交给了淳妈妈发落,终究有些事书容还不习惯亲自动手。
淳妈妈家奴出身,在大宅子里转了这么些年,自然清楚留下红梅的祸患,领了书容的命后便去找了牙婆子,并嘱咐定要将人卖得远远的。
丁香从不知道自己的主子也有这么狠心的时候,爽快之余难免有种自危感,暗暗告诫自己日后说话做事多多小心,又看准了书容的脸色后问:“四姑娘成日与姑娘作对,如今红梅正好愿意与姑娘一道,给四姑娘当头一棒,姑娘为何不听,还要将她卖了出去?”
书容看她一眼,说:“家丑不可外扬,别说她就那么跪在院子里当着那么些下人向我揭发画容,就是她单单的来找我,我也是定要把她撵得远远的。”
丁香皱了皱眉,貌似不解。
书容遂又道:“终究我与画容是姐妹,中间连着阿玛,我与她不和,下人们虽知道,但却没谁敢明目张胆的提起,可若是被她一闹,又说了个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出来,只怕我与画容的事就要被拉到台面上来,到时候丢脸的就是阿玛,至于她要跟我说什么,我不关心,怎样也就一画容罢了。”
书容说了这么一大堆,丁香脑子绕了两个圈后绕明白了,点头说是,又见炉子里的炭少了便去添了些。
十一月二十五这日早,书容将自己久久不动的首饰盒挪了出来,坐在梳妆台前,将那些看着不太喜欢,却也还值钱的挑了些出来,又命淳妈妈拿出去换银两,淳妈妈捧着那堆首饰叹着气:“人家说,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咱们老爷这是。。。哎。。。”淳妈妈实在舍不得书容如此亏了自己来添补家用,又想起什么忙又问书容:“夫人留给姑娘的东西呢,姑娘可动了?”
书容冲她笑笑:“妈妈以为我是多傻?额娘留给我的,我自然是不会动的。快去兑了银子来吧,过几日只怕人家生意太好,你再去就得排长队了。”
淳妈妈笑着应了出去。
待淳妈妈出去了书容也忍不住长长叹息,阿玛呀阿玛,你这官儿当得也太清明了点。
于是乎知府衙门里,办公桌案后头坐着写公文的廉正连连打了五个喷嚏,左下首坐着的李经承笑着打哈哈,“是谁这般想念大人哟?”又自问自答:“嗯,应是嫂子!”
站在廉正身旁磨墨的周玉堂低着头抿了抿嘴笑。
廉正望李曦一眼,“她如今孕吐得厉害,才没这个功夫!”
李曦扬扬嘴角,又道:“听说如今大人府上是三姑娘掌着家,三姑娘处处都能帮到大人的手,当真是让人喜欢的紧。”
周玉堂忽然听到三姑娘三字,摸着墨石的手忽然抖了抖,于是乎一滴墨汁欢快的溅到知府大人的袖袍上。好在廉正是个不爱计较的,看一眼笑笑了事,又对李曦道:“你们家李晴也不错,乖巧听话。”于是周玉堂的手又抖了抖,这一抖便有两颗墨汁在知府大人的袖袍上成双成对的晕开来。
廉正这时才偏脸将周玉堂望着,问:“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可是书院那头有考试?”
周玉堂笑说没有,只是手忽然有些发抖,休息下就没事,廉正便让他下去坐着歇歇,周玉堂点点头,坐到了李经承对面的桌案后。
廉正与李曦又时不时的说句话,周玉堂则是一手扶了额,心里想着自己这事儿到底该咋办。
原来自两月前从李府寿宴上回来后,周玉堂便一直琢磨着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做了什么惹书容不喜的事,却是怎样也想不起,遂反反复复的将她与书容的每一次相遇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回忆着,不想这忆着忆着竟然忆出了些许情愫来,倒将周玉堂自己也吓了机灵,自此以后再也不敢轻易去想书容,就连廉正邀他去家里吃饭,他都屡屡委婉谢绝,可越是这么回避着,周玉堂心里就越发的苦闷,苦闷着苦闷着,这情愫倒像是越来越深了。
至于为什么听到李晴两字也会手抖,这就得从李曦李经承身上找原因了,原是李曦早早就相中了周玉堂,近端时间又看周玉堂做事是越发的讨喜,身子也一下拔高了好些,隐隐约约似有清逸君子风范,便想早早的把姑娘许给他,遂时常邀周玉堂回家吃饭,又时不时的在话语间暗示几句,这可实在是愁煞周玉堂了,一方面心里为着书容的事苦恼不已,一方面又要躲避着李曦李晴父女的殷勤,端的是左右为难,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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