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进庄之时,我已看了你庄上的布局,你自幼随我习武,也是你们众位师兄弟中五行之术最为精通之人,怎么这庄子布置得如此简陋?”黄药师微微一笑道。
“徒儿此举只为防一些肖小之辈,所以并未敢显露师门绝学。”陆乘风连忙应道。
“难道有人还敢欺负我的徒儿?”黄药师是一个极护短的人,自家的徒弟算成可以打可以骂,若是别人动了一个手指头那也是不依的,此刻听到陆乘风此话,脸色一紧,顿时语气冰凉,厅中之人都觉得空气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没有。”陆乘风应道。
“师祖,铁掌峰的人有事无事总来归云庄找茬儿……”陆冠英不过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捉到师祖问话自己父亲却不肯如实相告,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服道。
“住口!”陆乘风怒斥道。
“乘风,我自己的徒孙跟我讲句话也人归你管么?”黄药师对陆乘风轻斥一句回首对陆冠英道:“冠英,说。”
陆冠英得了师祖的撑腰小腰杆儿马上挺得笔直,心里暗自猜道:师祖并不像江湖上传言得那样没有半分人情嘛,我瞧着对我便是慈爱有加。他哪里知道黄药师的脸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只是第一天见面还没有机会领教而已。
“铁掌峰上的总借各种理由来归云庄闹事,还好父亲大人在庄内布置的五行之阵,那些人纵然在外面多么张狂,也还没有机会来到庄里。只是他们一来,父亲就不许冠英出门,若是让我出去一定打他们落花流水。免得让别人在外面传言说归云庄……”说到此处陆冠英说不出话来,下面的那句话极难听,说归云庄的人都是一窝的缩头乌龟。
“我知道了,过两日师祖教你几招功夫,待到归云庄的人来了你就把他们骂过的话一字不差再骂回去,如何?”黄药师语气虽有笑意,却是极冷的了。
“徒孙谢过师祖。”陆冠英喜上眉梢。父亲从来不说自己的师承门派,直到二十天前有一对青年男女来到归云庄,他才从父亲嘴里得到一点口气,知道父亲的师父竟然是桃花岛上的黄药师,早听说过桃花岛的威名,如今得知自己与桃花岛有些关系,心里不知道欢喜到什么程度。
于是,黄药师师徒父女三人便在大徒弟的归云庄住了下来,黄蓉自幼住在桃花岛,此次是第一次出岛极喜人多热闹之处,想桃花岛上除去哑巴佣人以外便无其他的人,到了归云庄便不愿意离去,死缠赖打拖着父亲住了下来。
第十四章,太湖大雨
太湖是典型的内陆湖天气,傍晚时分还是彩霞满天,才到撑灯时分突然起了风,不足一个时辰头顶上的天空已经是乌云密布,转眼间夹着豆大的雨点子砸了下来,窗子被风吹得一开一合啪啪大响,兰铃伸手去关窗子,黄蓉的小脑袋突然出现在窗口,她探头探脑看了一眼问:“咦,铃儿姐姐,冠英师侄不在你这里么?”
“他为什么会在我这里呢?”兰铃伸手出一把将黄蓉拉到屋子里,拿了个干手巾把她头发上零星的雨珠子擦干问。
“你难道没看出来,冠英师侄的眼睛整天就围着铃儿姐姐转呢,以蓉儿的聪明肯定看出来他是喜欢上你了。”蓉儿水汪汪的眼睛滴溜溜一转道。
“胡说。”兰铃轻轻拍了她的头一下道:“你呀,也不要仗着自己辈份高那么一点,整天里人前人后冠英师侄的叫,想一下人家年龄比你还大十几岁呢。”
“本来就是师侄嘛,有的人都五六十岁了想给我当师侄我还不愿意呢,爹爹同意让他入门都是给了陆师兄天大的面子了,若不是因为觉得废了陆师兄的腿心里有些不忍,怎么会收他的儿子做徒弟。你也没看冠英的资质……”黄蓉说到这儿,眼珠又是一转道:“算啦算啦,咱们不说他。我告诉你……”
“说吧,什么事?”兰铃早摸清了蓉儿的脾气,只要是师父不肯答应的事情,她指定会跑过来伙同自己一起去做,将来若是犯了事儿,两个人并罚。
“我在太湖上发现一处好玩的地方,趁着他们今日都在后院习武,咱们出去看看,怎么样?”黄蓉眼睛一眨巴,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兰铃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只有答应的份儿,若是不答应这丫头不知道要想出什么主意来折磨自己了。
一大一小两个丫头悄悄溜出归云庄,归去庄的这些五行八卦用来忽悠别人自然没有问题,但是对于小邪黄蓉来说闭着眼睛也能走出去。
出了庄子来到湖边,两个女孩悄悄上船,一人扳着一只橹冒着细密的雨丝将船划离了岸边。
雨丝连着湖边,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平时里在湖上身姿轻盈的水鸟也都不不见踪影。
兰铃抹了一边从草帽下流下来了雨水大声问:“还有多远呀?若是再划下去我这对胳膊就要报废了。”
“快到了。”黄蓉嘻嘻笑着应道。兰铃姐姐看着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心里也极爱玩的,而且极疼自己,每次被爹爹骂的时候兰铃姐姐都会挺身而去护着自己,还由着自己胡闹,比如说今日若是换和爹爹必定不肯同意的。想到这儿,黄蓉儿也用力划了两下橹。
兰铃悲摧地看着前面的雨势越来越大,悲摧地划着橹。还好自己在桃花岛生活了几年,这别的不见长,水上水下的功夫却是长进不少。她看着坐在船尾的黄蓉无奈地再加把了力气,黄蓉拿着那一对橹就在做样子嘛。不过一个八岁的女孩子,还指望着她能做什么,只盼着她别掉到水里就好了。
“蓉儿握好了,千万别被颠下水。”兰铃只觉得船似乎遇到了暗流,颠簸越来越大,仿佛船被扔到一只开水锅里,方向已经分不清楚了。加上天上下着大雨,这儿能见度也不好,兰铃只好拼着全身的力气维持着船身的平衡。
“铃儿姐姐……”黄蓉看到一个巨大的浪头打到船尾,尖叫一声扑向船头,一把扯住兰铃的袖子不肯松手了,眼看着那船尾被水浪吞了下去又吐出来,兰铃吓得魂都快没了。
平时看着平滑如镜的太湖竟然发威了,发了威的太湖掀起了一层一层巨浪 ,兰铃不知道脸上是汗水还是雨水或者湖水,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只能感觉到一只温暖而柔软的小手紧紧握着自己。此刻做什么都是是无用了,兰铃放下橹把蓉儿紧紧抱在怀里安慰道:“蓉儿别怕,铃儿姐姐在呢!”
话虽如此说着,心里却也有占不知所措了。这样的大雨大风浪,她是生平未见,想自桃花岛出来时乘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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