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停牧一边雕一边缓缓问道,我记得你之前说,遇刺那日公主无碍,但姬照手臂却受了伤?
秦亦回道,是。
他如何受伤的?
秦亦回想着那日的场景,道,当时大部分人都护在公主马车前,世子的马车外只留有十多名护卫,他们没防住,几名胡厥人突破防线,其中一名持刀钻进马车,给了世子一刀,小十三眼疾手快,把人杀了拖了出来。
叶停牧问得详细,那胡厥人在马车里呆了多久?车内可还有其他人?
只待了刹那,马车里还有一个女人,是他在陵安的妓院里赎下来的。
叶停牧淡淡道,嗯,知道了。
他一心二用,问秦亦的时候,手上雕刻的动作依旧流畅自如,没半分停顿。
他对秦亦道,此事陛下已下令命大理寺彻查刺,回去叫你手底下那些人不必继续查了。
秦亦顿了顿,点头,是。
这对义父义子聊天向来如此,一个问一个答,叶停牧问得没头没绪,秦亦也不好奇。
两个都不是话多的人,通常说上几句就没了声,但叶停牧没叫他走,秦亦也就继续待着没动。
秦亦盯着叶停牧手里的东西,他看叶停牧费心雕了半天,也没看出雕了个什么形貌。
叶停牧雕完,吹去玉坠上的浮灰,又用壶中热茶将玉坠子冲了一遍,最后拎起那只小吊坠给秦亦,送你个小玩意儿。
秦亦伸手接过,借光看了一圈,而后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
这玉坠实在太丑,丑得没模没样,如果非要说有个样子,或许是只瘸了腿又断了手的倒霉狐狸。
叶停牧那模样倒像是对自己的雕工很满意,他拍拍衣裳站起来,正准备离开,又想到什么似的回过了头。
他摸了摸手上的佛珠,语意不明地对秦亦道,公主乃千金之躯,你跟在公主身边,当小心行事,莫要唐突了她。
秦亦闻言,将坠子握在手中,垂下了眼。
他不过一介混有异邦污血的杂种,自是配不上大祁的扶光公主,他从不敢奢望。
秦亦站起身,如此前无数次应允叶停牧那般,拱手沉声道,是。
-
入夜,一辆简朴的马车自相府出发,悄无声息地前往了皇宫。
入了宫门,车夫熟门熟路地驾着马车驶过以往惯走的道,值守宫门的侍卫拦下马车,车内人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亮出一道铜牌,侍卫随即便放了行。
马车最终停在一道大红宫门外,车里的人弯腰钻出马车,独身一人步行前往了紫宸殿。
沿途树影深深,夜风拂起他红色的衣摆,垂顺的长发拂过面颊,皎洁月色比他的面容也要逊色三分。
此时夜已身,姬鸣风已经歇下,门口守夜的内侍看见来人时,愣了一愣,叶大人?
内侍小步跑至他身前,压低声音道,陛下已经睡下了,您
当朝丞相和女帝之事知情人不多,他当属其中一位,内侍适当地止住了话头,今夜姬鸣风并未召见叶停牧,此时叶停牧突然出现,内侍也压不准要不要禀报。
可就这么把人劝回去,陛下明早知道了说不定还要嫌他多事。
叶停牧知他为难,抬手作揖道,公公今夜就当未曾见过我,若陛下醒来要责罚,我自当一力承担。
见此,内侍便不好再说什么,官员在朝堂上劝陛下充盈后宫之事他有所耳闻,他猜测叶停牧今夜多半是为此事而来。
他点点头,又不放心地劝了一句,陛下醒来时心情一向不善,叶大人还请小心着些。
叶停牧谢过,推开门进去了。
屋内燃着几根灯火微弱的长烛,叶停牧绕过屏风,进入里屋,看见姬鸣风闭着眼,侧躺在龙榻之上。
屋里灯光幽暗,床帏半落,叶停牧隔着半透的纱帐望着她,几乎没挪开过视线。
姬鸣风每月召见他的次数不多,每次多是未等她睡下他便得离开,他已经许久没见过她睡着时的模样。
细算之下,怕有七八年了。
叶停牧一边走向龙榻,一边抬手脱下外袍,修长的手指拽着绳带轻轻一拉,雪白的单衣滑落肩膀,也跟着掉在了地上。
烛火晃过他妖冶俊逸的脸庞,照见他白皙结实的身躯。那模样哪里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朝丞相,不如说是夜入宫廷,侍主邀宠的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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