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发出咔嚓的声响,脱臼的关节复位。他咧了咧嘴,活动了下右手,拉开下一道门,蹿了进去。
………
黑发男人打开门,走进昏暗的储藏间,拿起一个木椅在手里掂了掂,满意地点头。拿着椅子的男人走过两排长长货架间的空隙,在长方形储藏间另一道门前站定。他站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沉静地注视着关上的木门,耐心等待。
与此同时,默契地选择避开追捕‘小偷’的船员,玛蒂尔达、萝丝二人站在僻静过道内对视。
手腕灵活运动,长鞭恰巧落在萝丝足尖前,在木制地板上留下一道浅浅的鞭痕,玛蒂尔达冷笑道:“卡尔是男人,他不会为难你。可我不同,我是女人。”
“你想干什么?”萝丝后退一步,戒备地看着栗发女人。
玛蒂尔达踩着长靴缓慢接近,到几乎贴着卡尔前未婚妻的距离停了下来。她用长鞭握把拍打倔强不肯再次后退的少女那娇嫩的脸颊,眯眼看着白皙肌肤上出现的红印,轻声说:“我不想干什么,只要求你与我谈谈。”她挑起萝丝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谈谈你该在遇见卡尔·霍克利时如何绕道走。”
瞬间,萝丝愤怒得红了脸:“我与他没关系!”
“我知道。”不料,玛蒂尔达给出了萝丝意想不到的答案,“你和他有无关系,不影响我们谈话的主题。”
偏头躲避玛蒂尔达长鞭的木质手柄,萝丝讥诮地笑道:“你眼里只看得见男人吗?”
把柔软的鞭身缠绕在指间,玛蒂尔达淡淡地说:“以为我在争风吃醋?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清除自己达成目标过程中的障碍。”
“抱歉,布克特小姐,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可你并不属于我的阻碍。”玛蒂尔达有趣地观察萝丝猛然变白又突然涨红,然后又变得铁青的脸色。她好心解释道:“我真正的阻碍在卡尔身上,就是他的心。”
“卡尔是男人,我是女人,为了得到他的心,我打算做些能够令他高兴的事。”
饱含恶意的视线在萝丝脸上徘徊,随后缓缓下移,每到一处都故意停顿,似乎在估量鞭子落下的力度。玛蒂尔达墨蓝的眼睛荡漾着愉悦的波澜,露出温暖而柔和的笑意,红唇轻启,对红发的英伦贵族小姐道:“比如,与你深入交流。”
痛!
背部贴着墙壁,德卢卡扭曲着表情滑坐在地。不用检查都知道,他从胸口到下腹必定全是瘀青。攻击他的人很会把握时机,他进门的刹那,一把椅子迎面砸在身上。他下意识交叉双手护住头部,却不料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他的头,而是他失去遮挡的柔软的胸腹部。
就一招,成功把他放倒。
“逃?怎么不逃了?”卡尔冷笑着把散了一半的椅子在墙上一敲,使多余的部分掉落在地。他手上拿着椅子腿,蹲下身,用带铁钉的部分戳了戳晕乎乎的德卢卡。
德卢卡还算清醒,他忍痛抬手,抹了把脸,终于看清楚袭击他的罪魁祸首。“卡,卡尔?”他惊讶地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玛蒂把你赶出来了?”
“看来你还没在状态。”说完,卡尔起身拿过一桶冷水,当头浇在德卢卡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拎着铁桶居高临下地注视被冻得打了个哆嗦的黑发意大利人,把他当初脱下的船员制服丢在他脸上,温和地问:“好些了?”
用制服擦干脸上的水渍,又捂着嘴打了个喷嚏,德卢卡哼哼唧唧道:“哦,好痛,不过清醒多了。卡尔我的朋友,谢谢。。。。。。”露出的笑容硬生生被收回,犹如开了一半被揉成一团的向日葵,德卢卡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朋友’:“上帝!你打我!你居然打你的朋友!”
“你居然敢打我!”萝丝按住剧痛的肩膀,哆嗦着嘴唇,好似受到巨大的侮辱。她死死盯着悠闲地站在不远处把玩长鞭的女人,咬牙切齿:“玛蒂尔达·伯特兰,你竟敢攻击国王陛下亲封的贵族!”
“贵族?”玛蒂尔达好笑地重复萝丝的话语,她疑惑道:“多少钱一磅?”
“好奇我为什么打你?”
“因为我知道你不敢叫出声。”
也许世间真存在心有灵犀,同一艘船上不同的地点,卡尔和玛蒂尔达同时向他们面前的人说出这两句话。
“你,你,你,你不能这样!”德卢卡惊恐地指着卡尔手上椅子腿露出的钉子,“你把它拿开!否则我与你绝交!”
“闭嘴!”
“抱头!”
“蹲好!”
卡尔皱着眉把椅子腿在墙上敲击数次,使钉子弯曲,一脚踢翻抱头蹲好的德卢卡,挽起袖子把木质椅子腿抽了上去。
问我为什么打你?
因为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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