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几个小太监都忍不住笑了,太子抹了把脸,道:“没事,你要把眼光放长远点,千万不要从了那个恶婆娘。”
&esp;&esp;长青抿着嘴笑了,微微的点了一下头,黑沉的眸子里仿佛带着光亮,太子愣了一下,总觉得长青笑起来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esp;&esp;李湛英昨天一天没得空,也就是早朝的时候才有时间出来,瞧着东宫在忙扫雪,他就没进去,赏了个小太监,让人把长青叫出来。
&esp;&esp;东宫原先有个走廊通往承乾殿,后来开了路,这走廊又弯弯绕绕的,也就渐渐荒凉下来,李湛英抱着个暖炉还嫌冷,迎面瞧着自家干儿子穿着主子跟前伺候的鸦青色麒麟服,腰线都勒出来了,显然里面连个衬的棉衣都没有。
&esp;&esp;李湛英拧眉道:“穿这么少?”
&esp;&esp;长青对着李湛英行了一礼,起身后才道:“没事,一早上忙,穿得多的不方便,而且也不算冷。”
&esp;&esp;“霜前冷,雪后寒,现在仗着年轻硬抗,到老你就知道苦喽。”李湛英把暖炉给长青,自己拢了拢身上的披风。
&esp;&esp;长青笑了笑,接过暖炉,才道:“义父急着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交代?”
&esp;&esp;李湛英道:“听说最近太子妃要把身边的丫头给你,太子可说了什么?”
&esp;&esp;“自然是不让的,”长青道:“太子妃想在太子身边安插人,连迂回都不肯,太子有些不乐意,让我留意着找个对食敷衍过去。”
&esp;&esp;李湛英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心里有人没有?”
&esp;&esp;长青顿了顿,道:“义父,我不想找对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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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对食是太监和宫女搭伙过日子,前朝忌讳这事,经常有因为对食被生生打死的,本朝不忌讳这个,但是大部分的宫女到了年纪就会被放归,回了乡男人多的是,所以大多数宫女都是瞧不上太监的。
&esp;&esp;李湛英年轻时也和长青一样,觉得没意思,看着手底下人一个个找了对食,甚至觉出几分厌恶来,觉得那些宫女无非就是寂寞了想找个人,又或者是有个对食使唤起来方便,他甚至还见过私下里谈了好几个对食,借此得来许多银钱的。等后来真遇上对的人,才觉得从前的自己可笑。
&esp;&esp;说是这么说,他倒没有劝的意思,越是没了根的人越是痴,那些能掏的都掏了,到头来还是一场空的,他见多了,所以倒也不强求,只是把王容托他的事情略讲了讲,见长青微微有些沉思起来,他道:“不是大事,主子爷那边我有计较,只是让你担个名儿,你要是不愿意,还有别的法子。我只是想着正好你这边要人,也是两全其美了。”
&esp;&esp;“如果真如义父所说,自然是好法子。”长青顿了顿,眸子微微抬起来,看向李湛英,道:“只是,主子爷瞧上的人,太子未必瞧不上,若担了我的名,她日后后悔起来,又怎么说?”
&esp;&esp;李湛英想了想,道:“毕竟是没影的事,眼前先这么着吧。”
&esp;&esp;长青摇头道:“还是先问清楚,我这里可以拖延,真成了,这位姑娘在宫里的时日,也不会有什么盼头了。”
&esp;&esp;见他坚持,李湛英无法,只得依他,不过还是哭笑不得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当义父的要推你进火坑,年纪轻轻的,心思倒重。”
&esp;&esp;长青由得他说,一边听,一边眼眸略微弯了弯,李湛英就有些叹气了,捏了捏他单薄的衣袖,语气里带了几分温度:“一会儿你让小松子去趟织造局,你这身衣服穿了有两年了,也不知道换。”
&esp;&esp;鸦青色的麒麟服用上等宫缎缝制,新制的在太阳底下能发亮,摸着也柔软,长青身上这件已经磨掉了亮光,绣图也黯淡,看着有几分黑沉。
&esp;&esp;长青笑了笑,眼里带上几分温柔之意,李湛英看得更想叹气了,摸出一张泛黄的银票来,塞到他手里,见他推拒,只道:“拿着,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早跟你说,别人打点你,你拿着就是。谁说拿银子一定要办事?这点道理都不懂,早晚手底下人要跟你离心。”
&esp;&esp;“多谢义父关心。”推拒不过李湛英,长青只得把银票收下,“太子平日的打赏不少,我想着再收太子妃的银子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而且要是让太子知道了,定是要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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