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抚了抚美须:“晒盐术若无你奇思妙想,也不会得见天日,你阿爷说的不错,此术你当居首功,说吧想要何赏赐?”
庾昭月心念一动,迟疑的问出口:“陛下,什么都行吗?”
庾绍一惊,连忙起身。
圣人却乐了,甚少见到敢同他讨价还价的:“朕金口玉言,你尽管提!”
庾昭月行了一礼,笑吟吟道:“回陛下,小女听闻弘文馆藏书阁有金石藏书,想入阁看书。”
圣人畅想了许多,万万没想到她要这个,立刻吩咐下去。
不多时,内侍捧来一个三寸见长的紫檀锦盒,庾昭月打开瞧见一块纯金令牌,笑眼弯弯行礼:“谢陛下隆恩!”
这双眼睛异常明亮,其中洋溢着澄净的光芒,圣人越发满意,明年晒盐术推广开,可令国库丰富两成,此番赏赐轻了。
“此物奖励你好学,除此之外,你还有何想要的?”
庾昭月微微一怔,立刻摇头:“回陛下,小女有家人疼爱,有私产傍身,您又赏了我藏书阁令牌,实在想不到还缺什么!”
圣人再次讶然,此女系出名门,身兼长安庾氏和博陵崔氏的血脉,又生得花容月貌,性子还纯真洒脱,听闻四年前名声有损,不若赏她……
“庾卿,七娘婚配否?”
庾昭月心蓦地一跳,圣人不会想赏她一个夫婿吧?
且不说她想修道,单论她梦里有玄度,也不适宜嫁人呀!
她双手悄然攥紧令牌,掌心沁出一层细汗。
一旁的庾绍面色微沉,躬身回道:“不敢欺瞒陛下,小女虽未有婚配,但她自幼喜好金石,一心向道,内子已与她约定,十八岁初心不改,便允她出家做女冠。”
圣人眉心微蹙,本朝奉道教为国教,无论是民间还皇室,皆有女子出家做女冠,但毕竟是少数。
他想到暗卫调查的资料,难不成真是爱慕景绪不成,心灰意冷决定修道?
“既如此,那朕便许你一个愿望,日后你有所求,尽拿此令牌来兑现!”
庾昭月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连忙行礼谢恩。
这时,皇太后身边的冯内侍来了。
庾绍立刻起身告退,圣人大手一挥,赏赐了两箱金银器物。
出了两仪门,庾昭月后知后觉,后背汗涔涔的。
庾绍看出她心神不宁,拍了拍她肩膀:“昭昭不怕,咱们回家。”
庾昭月回头望了眼两仪殿,进来时觉得它巍峨壮丽,此刻却觉得它像一张血盆大口,稍不留神就会被它吞噬。
金吾卫大营。
景珣手里捏着庾绍的拜帖,圣人身边的赵内侍进来通传:“靖西郡王,圣人召您一同去见皇太后。”
“赵内侍可知是为何事?”景珣心念一动。
从前景珣是权将,赵内侍要忌惮几分,如今他是圣人宠爱的皇孙,自然要卖几分薄面,压低声音回道:“浔阳长公主和袁五娘子此刻在大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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