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站了一会儿,转身帮忙去通知了韦老三的亲属了。
老三的亲属立刻赶来了。他们先是进了爹的房间,然后都一脸悲伤的出来了。然后把客厅收拾了一下,搬来几块木板铺成床就把爹抬出来放在床上了。
大伯双手撑着膝盖叉开腿远离那板床靠近客厅边沿的椅子上端着。奶奶一看见他满腔悲愤的情绪立即涌上心头,红着眼睛对他道:“他大伯,你端坐在这里,对着我儿你良心会感到不安吗?”
大伯立刻挺直上半身形,威严地说:“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什么叫我良心不安呐?我又没做亏心事!”
“我儿躺在客厅板床上不多亏了你的一份’功劳’吗?”
“婶,您不能张口就来啊!您凭什么啊?就算您是我婶,可也不能倚老卖老,胡乱攀咬啊!”
“那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我儿会还弄伤了腿?为什么我儿会在那破房子里趴着?难道不是因为和你打架了才倒下的?然后就不治而亡了吗?你不就是导火索吗?没有你这般,他怎么会这么快就走了哇!我的儿没了啊!”
奶奶说着说着,到了后面哽咽不已,最后说到“没了”时,语气更是万分凄凉,干脆双手掌捂脸垂到膝盖上痛哭出声了。
“他的腿伤是我害的?讲不讲理,啊?那不是他当兵逃回来带的伤吗?不是你们没钱治拖到严重了吗?怎么?想讹上我啊?”大伯官威十足地反问道。
大伯的爹立刻训斥儿子道:“什么态度?怎么跟长辈讲话的?!你婶伤心了骂你两句你就受着!什么叫讹不讹的?闭嘴吧你!”
然后转头对奶奶道:“他婶,老三的身子骨从他逃出来后就有问题了吧!没钱医治还为这个家的生计奔波操劳,后来打地主时又受了,新伤加上旧伤,那不是更严重了嘛!又不医治,硬是拖着,你说,这样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吧?是,家里是穷,我们都能理解,不过这个时候再说这种话就不应该了。”
“哎!事已至此,我们理应好好商量一下老三的后事如何操办,他婶啊,我们可是一大家子呐!断了骨头连着筋哩!一有什么事,就像今天这样的事,还得我们为你们出面呐!是不是?这个时候你还再说这样的话,还扯这些有的没的,不是让我们心寒吗?”
大伯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瞅了瞅奶奶,正想开口说话,承程依靠在奶奶的身上,道:“我看见您踢倒了我爹。”
“小孩乱插什么嘴!”大伯立刻瞪向承程,奶奶抚摸了一下承程的手臂,道:“怎么?不给孩子讲话吗?那就你真的有过错了。”
大伯轻咳一声,道:“婶,情况是这样的,稻谷晒干了和还没晒干的都是用箩筐装着放在仓库里的,分开放的,但是,数目对不上了,计分员和村民的说法都找不出差错,老三做为看守的定有责任的,那我作为村公所的总书记,得秉公执法,得去调查清楚啊!”
“可是老三他脾气倔得很呐!除了发誓不是自己偷的,他也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啊!但是,真不是我先动的手啊!”
“再说了,老三身体一直不利索,又一大家子要养,几个小孩嗷嗷待哺,所以,别人才会怀疑老三的,我一个总书记,有个偷粮食的兄弟那还得了?我火爆脾气一上来我就同他起了争执,就相互推搡了一下而已。”
“我当时也是害怕别人看到我们,更怕别人知道是关于粮食被偷我们才吵架的,那会给他招闲话的不是?所以,我后面,就匆匆忙忙地走了。他如今这样只能怪他自——”
“砰”地一声,椅子不堪重负断了一条腿,大伯跌倒在地了,自己的话语就被吞没了。
“没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换把椅子来坐吧!”四叔立刻化解尴尬地说道。
五爷低头握拳遮嘴低咳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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