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儿,不是父皇不信你,这次的事委实太过蹊跷,知道么?”
我又使力点头。
“如今你和你皇兄各有说词,朕一定会派人查个清楚。”
我道:“多谢父皇。”
父皇接过吴总管递来的锦袍披在我身上,又扶我起身:“朕这就派御医为你调理身体,若是你母后知道朕让你身上受如此重伤,不知道怎样怪我呢。”
我忙道:“这怎能怪父皇?儿臣绝不会让母后看见,令母后担忧。”
父皇微微一笑:“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过来看看你母后。”
“儿臣遵命。”
我告退出了殿门,伸指抹掉腮边眼泪,冷笑一下,我堂堂武将,二十年流的眼泪未必赶上今日之多,父皇恩威并施,逼我到何种地步!
穿过几座水榭游廊,沿着原路返回,抬眼间却远远望见一行人。正想躲避,为首那人的目光向我望来,眼中的惊讶一闪即逝,向我微笑点头。
第十二章 明枪暗箭
一年不见,那人越发的贵气四射、光彩照人,举手投足间显出几分威严味道来,一身紫纹锦衣似乎就要变成金的。
我只得站住,侧身等他走到面前,尽量掩住语气中的不自然,恭敬道:“见过皇兄。”
赵誊笑迎住我,连声问道:“身体好些了么?怎么不在府里养着?又出来做甚么!”好像我真是在家将养了许多时日。
我顺势淡笑:“今日觉得比往日好了,想着多日没来向父皇请安,就挣扎着过来了。”
赵誊点头:“见见风也好,省得闷坏了。瞧你脸色,白得都像蜡一样了,赶明儿我再叫人往你府里送些补品。”
“多谢皇兄,还是不用了。弟这病一时半会儿怕也好不了,吃多了倒糟塌东西。”
赵誊煞有介事:“东西值什么钱?回头我就叫人送过去。”又笑着打量我几眼,突然扯扯我身上袍子,故作诧异道:“哎呀,二弟,你这是唱的哪出?”
我笑笑:“刚才拜见父皇时,身子虚没站稳,不小心跌在铜炉上,将穿来的衣服给弄破了。父皇嫌穿回去不成体统,临时赐了弟这件袍子遮丑。”
赵誊捏着一把玉扇,摊开摇两下,三分戏谑三分认真:“噢,原来是唱的苦肉计和皇袍加身。”
我垂手一边,道:“皇兄说笑了,这种玩笑怎好乱开。”
赵誊狡黠一笑:“好好,孤知道你即将有绝代佳人陪伴身侧,自然是要正经一些,如今是连玩笑也开不得了。”
我脸上一窘,赵誊又笑道:“二弟真是沉得住气,皇兄像你这么大时已经纳了第二个侧妃了,难道除了魏国公主,咱们南越便没一个女子能入你尊眼?”
我笑道:“皇兄才说不开玩笑,怎么又来取笑我。不是弟不肯娶妻,竟是无人看中弟这粗人。皇兄才是最有福气的人,南越最出类拔萃的女子都被你娶到了。”
赵誊大笑:“你这小鬼头,皇兄娶的便是好的,难道你又要来抢不成?”
我尴尬道:“皇兄越发不给弟留脸面了,那都是弟年幼无知,现在想来都觉得对不住皇嫂呢。”
赵誊瞧着我笑:“敏儿倒时常惦着你,至今还常想起你天天拉着她衣襟到处走的情景,改天身子好了到府里看看她。”
我强笑:“皇兄如此说,弟更是万万不敢登门了。”微微转头,避开赵誊的目光,不远处,水边垂下万条绿柳,摇曳生姿。
记得十岁那一年,突然听说了皇兄就要娶刘丞相十五岁爱女刘敏为妃的消息,小孩心性,全不管圣命不可违,竟然跑去喜堂上大闹,哭着阻止刘小姐出嫁,令满座长辈尴尬不已。此事被街头巷尾争相传诵,说我小小孩子竟然与皇兄争妻,不出半月,满城知道了二皇子暗恋皇长子妃的事。
父皇震怒,以我在宫中不听教诲、娇纵无度为由,将我送出宫去,拜了道人宗游之为师。五年中随着师父离京避世,直到十五岁收到父皇召我回京的书信,不顾师父反对下了山,十年来征战沙场得来寸许功绩,却始终未曾得遇佳偶。以至于皇兄见我一次就拿此事取笑我一次。
我正想得出神,只听赵誊又道:“过几日宫里设宴招待魏国使者,父皇怕你起不了身,指派我去招待。你既然能出门,不如我奏请父皇改派你去,毕竟是你未来岳丈的面子。”
我忙推辞:“弟今日出门一趟已觉支撑不住,正要赶着回府。再者常年在外,对宫中礼仪早已生疏,去主持宴会只怕要大大出丑,还是劳烦皇兄的好。”
赵誊笑道:“你不介意,那我便越俎代庖了。”仿佛突然想起般又道:“小彦。”
我一呆,自从我被册为越凌王,他还是第一次如幼时那般叫我。
赵誊续道:“这次圣旨仓促,罗厉代你执掌荆襄,也不是皇兄的意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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