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了”
他知道他说的是井上纯子,左手不禁握住了血红樱,也微微皱起眉,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自己走,
“我想可能是我没讲清楚,我只是不想成为全台湾人民的仇人才来的,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期待,所以我必须离开,还请您原谅”
人们还没反应过来,他一穿过人群向大厅走过来,
“拦住他,快去拦住他”
神对身边的保全大喊,放下酒杯也追了出来,欧阳念儿跌坐在地上,
“他还是要走,还是要走”
路灯够明亮,他一手扶住路障纵身一跃跨过栏杆。他开始在街上奔跑,后面跟着十几个保镖。他拼命冲向停车场。他决定离开时没人拦得住,从来都是。
他手里紧紧握着机票,用最快的速度跳上车,启动车子朝那些保镖冲过去,他们根本拦不住奔逃中的他。
“通知各大交通口和机场,见到人和车立刻向我通报”
神慌了,他的速度太快,快到神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外孙走了,他要把他找回来。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飞机就起飞了,不过还好来得及。他掠过一盏又一盏路灯,灯光像年轮一样一圈一圈破碎消逝。他离他们越来越远。
他们很快用定位系统找到狂奔的他。
“拦住他”
神下令说。
他终于被拦截在一个十字路口,他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寻找着逃生的缝隙。他加大马力开始疯狂地倒车,不顾后面的黑暗。
车镜里神和家人在十几米之外跳下车。
外面飘起了雪花,台北的雪。
忽然他猛刹住车,姐姐站在后面,很绝望。
车子一声怒吼尖叫后终于停下来。
车窗里小锋阴着脸,车窗外母亲的脸扭曲着。
他不想再纠缠。
雪花在车灯的光束里打着旋,那样放肆狂傲,一层一层,一片一片,横卧在他和母亲之间。天幕向大地压迫着,挤压着所剩无几的温暖。用洁白冰冻黑夜。车外的人选择默默等待,车里的人选择等待结局。
母亲放开哥哥的手,一个人踱到车前,头发上不时有几片雪花降落又坠落下去。她不抬头,像雪中的冰雕一样把自己拖过地面,她不哭了。
她终于在车前面定住,脱下外套,仍不抬头。
她跪了下来,跪在她最小的儿子面前。
她可以让他走,但必须从她身上走过去。
膝盖下被碾碎的雪花化成泪水,由骨髓传导着让她痛彻心扉,她再也受不了那种痛,那种被亲生骨肉怨恨的痛,她愿为了儿子一声原谅付出一切。
母亲的那一跪像一盆冰水让他全身发抖。他睁大眼睛想跨越风雪看清母亲的脸。这是不是一场噩梦,梦里母亲用下跪逼他回头。直到看见母亲呼出的白气把雪花融掉,他才摇着头,咬了下嘴唇朝窗外望了一眼收回锁在母亲深深的视线,眨下几大颗眼泪,抖动着喉结,猛地推开车门。雪与泪同样晶莹,只是没有它的滚烫。
他走向母亲。
他想温暖地离开,为什么他们一定要留他一起面对风雪。
他还是伸手扶起母亲,却发现眼前人的泪水大片大片盖下来。他自己也是一脸潮湿。全世界的摇晃都投奔到母亲的眼泪中。他想安慰她,却发现安慰对自己来说是那样陌生,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安慰母亲。
血凉了,是没办法再暖的。他明白自己没办法如她所愿的回到她身边,离开她是他对那座坟墓的报答。但他不想她有事,更不想是为了自己,他们今天终于将这份十七年的情债算清了。她生了他,养他三年,然后又亲手葬了他,够了,平了,什么都没有了。他不想再欠她什么,她还有哥哥姐姐,她以后的日子并不会太难过,而他可以一个人走下去,就像他一直一个人走过来一样。
“回去吧,回到你自己的世界里”
他轻声说着,
“小锋,你别这样,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自己,可我不能再失去你,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欠你的都还给你”
她拉着儿子的手,却早已不再像儿时那样有力,他只是静静地让她拉着自己的手,让雪花在缝隙中冻成一道岭。
“请别这样,十四年前你亲手为儿子立起墓碑时你的儿子就已经死去了,我不是你的儿子,你再这样恐怕我不能再容忍,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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