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郦容与挽箭搭弓,对准楚羽刀,“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刷的一声,箭已离弦。紧跟着,箭雨如注。楚羽刀宝刀奋力一挥,白光突闪,郦容与手执宝剑直刺他心腹。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就连楚羽刀觉得自己就要丧命在她剑下,但长剑却没有插入他的身体,霍西勒挡在了他的身前。
“太子…。保重…。”
郦容与还没来得及抽回自己的剑,右肩便被楚羽刀狠狠抓住,他的指头好像恨不得嵌入自己的骨髓。只听他在耳边说道:“要死一起死…。”郦容与还未及挣扎便被他拉下悬崖。
渝州一战后,义军名声大噪。周国大皇子武炎高举复周旗帜,深得民心,天下遗老旧臣纷纷响应。自此周军势如破竹,在百姓的夹道欢迎声中长驱直入汴京。这一年,武炎在汴京登基,史称周义帝,年号光复。而南夏王都一役,由于洛国解围,周败,大将纪仕林被擒。自此,天下虽然三分,仍以洛国为尊。而洛夏素来联盟,刚刚光复的周国依然岌岌可危。只是目前洛夏周三国却按兵不动,天下只有暗流涌动。
☆、天下风云初定
绿树环合,青山围绕,初冬的风摇缀着畏冷的村头。蜿蜒漫长泥泞不堪的小道,手藏在袖子里的路人来来往往,偶尔往路旁坐着的一对男女望去,见他们落魄也会丢下一两个铜子儿。不过男的好像疯了,他竟会捡起地上的铜子朝路人狠狠掷去,路人也就匆匆而过,再不理睬他们。
“走还是不走?”男的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件麻布青衣,不合尺寸地披在身上。地上坐着的女人撑着腰站了起来,她的腿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不大不小的鹅蛋脸只有一双眸子是澄澈明净的。任谁都想不到,这两个流浪的人,会是南夏太子楚羽刀和周国安民公主郦容与。
郦容与瞪了他一眼,“你有病啊,干嘛把钱丢掉?下一顿我们吃什么?”
“堂堂八尺男儿,不食嗟来之食!”
郦容与冷冷一哼,不再与他说话。现在的形势很诡异,他们两个都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渝州、南夏王都一役后,肯定有人会来找他们。如果是南夏人先找到楚羽刀,郦容与的形势便不妙了;如果是周国人先找到郦容与,楚羽刀的形势同样不妙。武炎不负众望,长驱直入汴京,登基复周,洛、南夏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郦容与长舒一口气,要怎么摆脱楚羽刀呢?现在自己势单力薄,杀他是难了。眼看离南夏越来越近,郦容与心里也越来越急。
“哎呀,不走了。我真的走不动了!”郦容与又一次席地而坐。
楚羽刀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知道南夏的女人吗?她们都特别听话。可是你知道她们为何听话吗?”
郦容与抬眸与他四目相对,满不在乎地问道:“为何?”
“因为南夏的男人有一千种让她们听话的法子。像你这样一个想杀了我的女人,我现在就可以挑了你的手筋脚筋,让你一辈子只能做一个躺在床上的女人。”说到最后楚羽刀蹲了下来,声音越来越小,“别想着拖延时间,现在你在我的手里,最好乖乖听话,还可以少受点罪。”
郦容与目光左右游移了一圈,这样的荒野山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何况楚羽刀这样的天下第一刀,即使有人来了只怕也是无济于事,还会累了人家性命。
“可是我的腿真的不能走了。。。。。。你要杀便杀。”说着郦容与闭上了眼睛。
“你…。”楚羽刀从来碰见这样不听话的女人,他的手举起来了,却又犹豫地放下在她身上点了几处穴道,便抄起她的蛮腰一把扛在肩头。
“楚羽刀。。。。”
“省点力气,在到南夏之前都没有饭吃…”
肩头的女人并不沉重,但她的心怦怦跳得厉害,大概是在反复思考怎么杀了自己。她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军才,每一步声东击西,每一步直入腹地,都被她看穿。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像她这样的对手还真是少见。怪不得她会让洛九龄那样的人恋恋不舍,怪不得周军能势如破竹。若是想除了周国,这个女人绝对是最大的绊脚石。但是杀了她,又怎么舍得?可是又怎么能降服她,洛九龄大概是用尽了所有手段,可她最终对他仍然弃之如敝履。这个女人,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人?难不成她真的是爱那个小白脸?可是那个小白脸早被自己…。一定不能让她知道是自己杀的。对了,就让洛九龄背这个黑锅,等他们斗得两败具伤,自己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天亮之前,终于到了南夏边陲的一个小城。守城的将士还没有开门,城外的茶馆已经开门了,两三个行路的货郎喝着茶,余光时不时地瞥向两人。大槐树底下几匹马悠闲地低头喝水。郦容与早饿坏了,楚羽刀偷偷解了她的穴道,她便端起一碗茶咕噜咕噜喝了下去,又抓起一张大饼往嘴里塞去。美眸往旁边那几个南夏人望去,突然目光停在了他们的鞋子上。谁知楚羽刀也看了过来,脸色大变,拉起郦容与就走。那几个货郎把茶碗一摔,从桌底抽出刀就砍了过来。郦容与抓住筷子往楚羽刀手腕插去,楚羽刀瞬时放开了她。守城的士兵已经发现了不对劲,连忙奔走相告。
“军师,这里不宜久留,快上马。”郦容与才上马,守城的士兵便涌了出来。她快马一鞭,已经跑出好远,再回头,那几个拖住楚羽刀的人已经就地伏法。楚羽刀飞身上马,还欲来追。郦容与便取出马袋里的弓箭,三箭齐发,一气呵成。楚羽刀气力不济,摔了下马,郦容与已然逃出视线。原来,武炎早派人装成货郎在南夏边陲候着,只等楚羽刀出现。
汴京城二易其主,模样早已改变。唯一不变的,是百姓的心,还是向着周国的。
郦容与才到府上,一大府人就迎了出来。尹宛娘扶住她的手,“容儿,这段时间都瘦了!”
“爹,娘,你们不是在凉州吗?怎么来汴京了?”郦容与又兴奋又疑惑地注视着郦明渊,突然惊道,“凉儿呢?”
“你这个当娘的还记得凉儿呢!才一岁多的小孩,也没见过这样舍得他的娘。怎么?这个时候知道问他了?”
“有什么进去说,容儿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你就别说她了。”
“爹,我没事。”说着一边往里走,一边注视着尹宛娘。
“好了,知道你是狠不了心的,凉儿才睡着。还不是他吵着要娘要娘,我们这祖父祖母的,实在不忍拂他的意,就来了。”
“皇上初登基,也有很多事,一道圣旨把爹召回来了。”郦明渊沉声道。
一家子拉长拉短,说到深夜。郦容与深情地注视着被子里粉雕玉琢的小人儿,他的眉目与那个人那样的相像,可是她却生不起丝毫的恨意。孩子是无辜的。午夜里,一滴泪无声地落下。她俯身轻轻吻了一下小人儿,又帮他掖紧被角,这才睡下。
汴京还是不复当年模样,郦容与一身戎装穿过高大的宫墙,走过漫长的石阶,匠人在重修那些曾浴血蒙羞的长廊。宫人们恭肃的容颜上好像多了一些舒放,也仿佛少了一些傲慢。毕竟,这皇宫的主人刚刚被驱逐。毕竟,这江上才易姓归来。那一年,自己还是一介主客司;那一年,自己还是一个小姑娘。挺过了十七岁的家破人亡,却经历了国破城败的萧疏,她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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