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家人总是觉得我穿的少,出门时丫头硬给我塞上的。”
齐邵捏了捏李锐的棉衣,果然手感与棉袄完全不同。
“令祖母是奇人。”齐邵佩服道,“能用绒毛织成衣服,那岂不是天上织女才有的手段?还有这鸭绒和鹅绒,都是寻常人丢掉的东西,却能替代棉花作为保暖之物,这简直是……”
听说邱老太君和李老国公都是贫寒出身,他们白身加官,即使发达了也不忘本。平日里如此节俭,更难得所作之物都颇为精奇,以前那射玦如此,现在的绒衣和绒服也是如此。
可惜他是外男,不然一定去日日听从邱老太君的教诲。
两人讨论着绒衣和绒服,马车终于驶到了西城。
齐邵跟着李锐下了马车,抬头一看西城无数倾倒的房子,以及在废墟里点着火取暖的百姓,难以置信地张开了口。
他此行之前正在作诗,刚写了几句描述冰雹初下的场景的,怎么都觉得浮夸至极,便搁笔不再继续提。
如今看着这般惨状,不知怎地他鼻中一酸,喃喃出声……
“……片席为庐蔽霜雪,严寒更有风难遮。
道逢老叟吞声哭,穷老病足行不速。
口不能言唯指屋,孙儿倒卧无生息。
李锐听到齐邵的诗,心中一阵难受,他上前几步,躬身长揖。
“信国公府愿为这群百姓略尽绵薄之力,还请齐兄助我!”
话说李锐带着齐邵去西城,家中那位仆人也借了齐府一匹快马,直奔内城。
他一回府里,就直奔后院,托门口的婆子将李锐写的信送进去。
顾卿一看信函,顿时心惊。
这冰雹在现代只不过会压塌几处乡下的房子,砸伤砸死一些牲畜,最多不过破坏掉一些庄稼,到了这里,居然让西城七成的房子不能再住,压死砸伤之人更是不计其数。
这还是只是雹灾,若是北面的雪灾,到底要死多少人?
顾卿开始替离家已经好多天的李茂担心起来,还不知道他要面对如何复杂的情形。
“去问一声铭儿,衣服征集的怎么样了。李大管家,我让你清点米粮,你先派人送一半去城西,找一户也姓李的大户人家,把米面交给京兆府的司户。”顾卿想起后世那些贪污捐款捐物的贪官,又补充道:“找几个家将过去,让送过去的家人今晚不准离开,务必盯着他们把这些米面全部做成粥和馒头,发到灾民手里。如有猫腻,叫家将把东西带回来,另找西城其他人家去做。”
顾卿又问:“家里木炭还有多少?”
李大管家来之前已经清点过物资,因是过年,府里东西都备的很足。
“木炭年前各庄子都送了不少车,前库里现在还有几千斤。主子们用的是进上来的银丝炭和瑞炭,这些在后面库房里。”李大这是往少里说。木炭每个院子里都有储备的,加起来还不止这么多。这只是库里存放的。
太夫人早就不管家,李大怕顾卿一股脑全拿出去了。
顾卿被几千斤炭的数量吓了一大跳。留这么多炭做什么?
她不知道这世界里冬天做什么都要用炭,就是下人主子吃个锅子,那用掉的炭也不少。更何况炉子、灶上、火盆火塘,这府里几百个家人,每人用上十斤,几千斤就没有了。
有诗为证:‘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每个庄子送个几车,怕就有万斤了。
信国公府每个庄子上都有自家的山林,这些炭都是从秋末天气干燥就开始烧,今年天冷,又多烧了些送来,是以府里剩余不少。
“那拿……拿……”顾卿也不知道该拿多少。
“太夫人,先拿一车去如何?灾民都是在一处取暖,如果只是几夜,用不了许多炭。”李大连忙接腔,“若不够,再送去也使得。”
“那就这么办吧。”
擎苍院里,李铭带着哥哥的两个伴当,以及自己的四个小厮在看着家中账房发券。
这券分为红白紫三色,是做三国杀剩下的厚纸制成,上面写上“某人捐某等冬衣一件”或“某人捐某等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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