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庆板着一张脸,手掌拍桌,厉声喝斥:“我们一家人说话,哪有外人插嘴的份?”
江庆和江潭有五分相像,皱起眉的样子却比儿子多了些阴厉,像爬在角落的苔藓,有种渗进骨子里的阴冷,给人不太舒服的感觉。
这举动如果由大权在握的掌事人做出,底下人怎么样也得礼貌性抖上三抖,可惜,江庆手中丁点权力都无。
温郁看了看他,再瞅瞅坐在他隔壁的吴美华,摇头叹气,抛过去一句,“妈,你怎么看?”
她这下也不叫大妈了,着重强调自己儿媳妇的身分。
吴美华抬起一双刻薄的吊梢眼,手腕上的玉镯滑出衣袖,轻轻砸在桌面之上,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闷响。
她用眼尾夹了眼温郁,从鼻腔喷出不屑的哼声,语气不咸不淡,“怎么?说你是外人你还不服气?”
温郁以手按下想开口反驳的江潭,眼神示意自己能行。
对方接触到她笃定的目光,一时有些迟疑,想着她方才突出的表现,便半信半疑坐了回去。
见没人阻止她发挥,温郁立马坐直了身子,开始了自己的表演,“行,按您老说的,我是个外人,你年纪大。怕给你气出个好歹,我就先不反驳,不过有些问题,我还是能问的。”
江庆没回答,可温郁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爸这么说肯定是对何为外人何为自己人的判断,有一套自己的标准。”温郁先抛出一段开场白,紧接着继续延伸,“那么,江家的产业,爸能说的算?”
江庆面色抽抽,依旧不答。
江潭好心接上,“于公,江氏有自己的行事标准。”
温郁和江潭一唱一和,“那不还有私吗?”
她微笑问出自己的问题,“江家的江,是属于谁的江?”
就差指着鼻子问,江家到底由谁做主。
江潭听出来了,江家父母也听懂了。
他们今日敢提出有关私生子话题,主要的倚仗是儿子对婚姻的自作主张。
他们拿捏着长辈的高姿态,理所当然认为对儿子重要的人生节点,有一定的发言权。
虽然儿子因为小时候发生的事,始终心怀芥蒂,和他们亲近不起来。
但父母总归是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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