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司嘉没有跟着陈迟颂走。
陈迟颂因此停住,站在原地等她。
从刚刚一直沉默到现在的人,在看过了葛问蕊红着的眼,听过了陈迟颂为自己的维护,却像个局外人一样平静,司嘉转头问葛问蕊:“你说完了?”
葛问蕊不置可否。
司嘉拍完自己白色羽绒服沾到的灰,手又懒懒地置进口袋,慢慢走到葛问蕊面前,她要更高一点,于是垂眼:“那我来给你捋捋。”
“司承邺是个怎样的人,看起来你比我更清楚,那你又凭什么觉得他会对一个家庭忠诚?”说这话的时候,司嘉的脸上挂着很淡的笑,似乎在笑她的可怜和天真,“既然今天你一心要把这事摊开了,我也就不跟你藏着掖着。”
顿了顿,司嘉直视着葛问蕊的眼睛说:“司承邺很早之前就和我妈离婚了,原因也简单,他婚内出轨,不止一个。”
葛问蕊先是一愣,因为年级里大部分人对司嘉的印象和她一样,都还停留在司嘉家世好,长得漂亮,活得任性又自由,从不把校纪校规放在眼里,一切的一切都像在印证那句“被爱的有恃无恐”。
她心底一直不愿承认,司嘉就是她最渴望活成的样子。
然后下意识地看向陈迟颂,似乎在衡量这样一个消息,会怎样牵动他的情绪。
可是司嘉紧接着打断她的臆测,“你不用看他。”
“他早就知道。”她又说这样五个字。
葛问蕊面露震惊。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到底是有多亲近的人,才能毫无保留至此。
司嘉给了她五秒的消化时间,而后又笑,但这回是笑她自己的,“我的抚养权被判给了司承邺,他刚离婚那一阵,半个月里我能在家里看到三个不同的女人。”
她至今还记得,有一次学校停电,她提前放学,回家就看到主卧半掩的房门,听到从房间里漏出来的喘息呻吟,空气里有香薰都盖不住的欢爱气味。
所以后来她独自搬到了金水岸。
一个人起居,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
那时候真的觉得日子挺没劲的。
忽略掉陈迟颂看过来的视线,司嘉垂下睫毛,再抬眼时那点情绪已经敛得一干二净,话题也扯了回来:“所以你有本事就去找他,如果联系不上,我可以带你去,当面把这一笔一笔账,跟他算清楚,而不是在这里对着我发泄,我有什么错?再说句不好听的,我只会当个乐子听,而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字字清晰,字字不留情面,像一盆冷水,对着葛问蕊从头浇到脚。
说完,大概是她们离开的时间太久,器材室外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听着像是体育老师派来找她们俩的同学,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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