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夜里,桃维被崔公公亲自送回了裴府。
崔公公嘴上道着恭喜,裴言低头作辑,塞了几张银票给崔公公。
崔公公笑着拒绝:“杂家可不敢收,日后大人飞黄腾达,用得着杂家的地方,只管开口。”
裴言脸上的笑容一丝不苟:“还请公公日后多多照料。”
崔公公眼睛一眯,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将银票收入怀中。
崔公公走后,裴言在前厅站了一会儿。
他苦读多年,只为兴复寒门,废除门阀制度。
本以为前路艰苛难行,却不想,如今面前摆上了一座康庄大道。
裴言的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轻笑。
呵,真是造化弄人。
裴言去了内院,亲自帮桃维梳洗。
桃维闭着眼睛,秀眉轻蹙,眼下有着青紫污痕,身子轻颤,仿佛被梦靥靥住了似的。裴言将她身上的宫裳脱掉,看到她遍布鞭痕的身子,白莹的肌肤上,红艳艳的鞭痕显得那样醒目。
裴言的身子一顿,褪去她的亵裤,那私密的地方还汩汩流着血,裴言用温热的湿帕擦拭着那处溃烂之处时,突然摸到了一处硬物。他伸手去拿,从她的血肉中取出一块瓷器碎片。
手指有些发抖。
裴言的面色依旧沉稳,手指上沾满了血,从桃维下_体里取出了七八块碎片,组合起来,恰好是一个白玉酒杯。他不知道,原来那龙章凤姿正直盛年的皇帝,竟然有着这样肮脏的嗜好。
桃维醒来的时候,正好望进了裴言那双温柔无世的眸子里。
她嗓子嘶哑,眼泪流了出来:“相公,为什么不来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
裴言的眸中泛着令人落泪的心疼。
他温柔含笑,吻了吻桃维的眼。
“因为,他是君,我是臣。”
桃维泣不成声:“那不做臣子了行不行?我们离开皇都,去其他地方……”
“桃维,又任性了是不是?”
裴言一把打断桃维剩下的话,脸上依旧带着笑,声音却冷了下来。
桃维身子一颤,立马闭上了嘴巴,双眼惶恐地看着裴言。
生怕他又用孤独惩罚她。
裴言端来了一碗桃花羹,柔声道:“乖,是不是饿了,吃点东西吧。”
桃维的眼泪落到了那碗羹汤中,混着汤汁,苦涩难以入口,令她几欲作吐,但她却全数吞进了肚子里,生怕裴言又对她冷言,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要赶我走,我会很乖的,很乖的。”
裴言摸了摸桃维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像是在安抚一只受到惊惧的宠物。
五日后的一个夜晚。
裴府来了贵客。
皇帝微服私访,和裴言在书房里彻谈到半夜,皇帝依旧没有要起身离开的样子,裴言一顿,心中明了,于是将皇帝领到了卧房,遣散了内院里所有的仆人,自己一个人去了书房。
长夜空寂,裴言听到卧房里桃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
如泣如诉,裴言有些莫名的烦躁,在书房里,通宵达旦,画了一幅画。
辛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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