缤纷接过攥在手里,问:“弯月姐姐,三奶奶知道糖水放朱砂的事吗?”
弯月撒谎道:“不知道,除了你和我,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如果有人找你问话,无论官府还是贺府大花园的护院,你一定死咬你只是负责扇炉火和看时辰的杂活丫头,从来不敢过问煲内煮什么。”
“是。”
“同在大厨房做活的有十几个姨娘,官府肯定不会怀疑你,要查也查那些放汤料的长房厨娘。“
缤纷点头同意。
弯月还不放心,再强调:“你若说漏半个字或承认,被打算的不单只你一个人,他们一定会追根寻底找缘故,到时牵扯出你和厚大爷的丑事,还牵出你和你程粟哥哥偷情的事,再牵出你偷厚大爷的洋鸦片从墙根挖洞递给陈粟的事,到时恐怕连累你姐姐五彩也被打和赶出府。”
“不,不能连累姐姐,求求你弯月姐姐,不要让我姐姐知道这事。”缤纷攥着那小包洋鸦片发誓道,“弯月姐姐,相信我,打死我也不会承认半个字的。”
弯月笑着把她举起发誓的手抹下,“好啦,我相信你。“
缤纷看看手中的鸦片,问:“三奶奶也吸这东西?”
“不,是二奶奶给三奶奶的。二奶奶长期靠吸这东西止痛,不知她从哪听说三奶奶头痛睡不着,要装好人,拄着拐杖给三奶奶送过来,三奶奶丢一边没用,我偷偷拿来给你。”
“万一三奶奶问起,你如何交代?”
“我就说当垃圾扔了,反正她也不用,三奶奶不会责罚我的。”
“三奶奶真好,三奶奶从没打过你吧?”
被主子用鞋底抽过的屁股和小腿还隐隐作痛,但弯月点头说:“嗯,不打。“
“你看,”缤纷撩起褂子给弯月看,只见她腰间有好几条马鞭抽出的未好痊愈的血痂痕,又有几个新烫伤的香火口子。
连素来冷漠残酷的弯月见了也情不自禁轻啊了一声,她淡淡问:“吴氏打的?”
“鞭子是大奶奶抽的,香火口子是青儿烫的。“
“青儿那坏种,自己也是个贱丫头,竟打你?”
“青儿是大奶奶的左膀右臂,长房院里哪个丫头她打不得?”
“让她得瑟几日,逮着机会我替你收拾她。”
缤纷咧嘴笑,“好,我和你一起收拾她。“
弯月朝她翻了个白眼。
缤纷突然问:“夫人对大家都好,你为何要她死?“
弯月指指她手上的洋鸦片,撅嘴道:“厚大爷,他让我上瘾了这东西,前阵子天天吸,脑壳有时晕有时飘,浑浑噩噩就想借夫人之手报复厚大爷和吴氏,没想到……唉,她喝那么一点就死,我能怎么办?只能怪她运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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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长房那边,吴氏和丫头青儿在屋里密语,吴氏道:“死得那么快,我还以为要积累个一年半载。”
“都说花生发霉毒过砒霜,就她那柔弱的身子,最多半载,无需一年。”
“说来也奇哈,老爷怎么没点事?老爷最近也常和她一起吃我们送去的汤食呀。”
青儿鼻孔嗤出一声笑,道:“六福不是说了嘛,夫人中的是自己戴的朱砂毒。”
“真是老天也助我们,偏偏她戴的朱砂项链帮忙掩盖了毒。诶,刘捕头昨儿来院里挨个丫头审问过去,没问出什么吧?”
“那些丫头知道什么?能问出什么?刘捕头查验后也说梁夫人中了自己所戴朱砂项链的毒,只字没提什么花生霉毒。”
“希望这事就这样过去了。”缤纷说,把手里攥的洋鸦片塞进衣袋,“弯月姐姐,出来久了,我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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