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个家伙也许能成为自己很好的向导,就朝他喊了一声:“等我洗把脸就来陪你玩。”
那家伙笑道:“一打就是一头汗,洗也白洗,还是抓紧时间吧。”
霍格想想,也有道理,扔下手里的东西便跟着他来到拳击台。那家伙边走边自我介绍:“费舍,安迪·费舍,美联社记者,当然是美国人。”
霍格伸出手去:“霍格,乔治·霍格,我也是美联社的,不过,是英国人。”
费舍笑了:“哈哈,现在这个时候来上海,那不再是记者了,应该是士兵。”
霍格舒展地在台上跳来跳去,一脸兴奋状,但费舍的拳击术像是个刚上拳击台的新手,嘴里兴奋地不住喊叫着,即使被重拳击中了也还是跳起来喝声彩:“打得好!”
霍格被他那滑稽的神态逗乐了:“你打过拳吗?”
“当然。看你是新来的,不想让你太受伤。”
“谢谢,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玩一会儿篮球怎么样?”
费舍道:“我今天就是想被打一下,要不然我的兴奋怎么也压不住,不过我得保持一下我的体力了。你怎么也这么兴奋?有什么高兴事?”
霍格道:“你要是在一个笼子里待上一个礼拜试试看。这么说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兴奋事了?”
费舍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得意:“我下礼拜二准备结婚了。”
霍格道:“恭喜了,这可是件大事啊。”
费舍道:“当然,我追了她半年多了,她终于答应嫁给我啦。要是能从南京顺利回来的话,我想,我可以带着我心爱的姑娘,从此告别这个国家了。”
霍格道:“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当然得找个地方喝上一杯,我买单,你告诉我去哪里,在这儿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三
白玫瑰园舞厅是在华洋人的聚集地。在这里,你关起门来,就能将战争推到千里之外,好像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
杜松子酒的香气和悠扬的爵士乐搅和在一起,混杂着沸沸扬扬的人声。霍格走进来的一瞬间,以为这里聚集了全上海的外国人,他的耳朵里灌满了各种各样的语言,英语、法语、俄罗斯语、德语,间或穿插着几个东方人在说话。
他听见两个人在用英文大声地争执着。费舍小声地给他介绍:“那个穿白色西装的是英国领事馆的官员罗杰·阿普斯里,管我们的通行证签发。那个坐在乐队旁边的穿皮夹克的家伙也是美国记者,纽约时报的哲米·巴尔斯,那家伙是个不错的战地记者,就是火气太大,再加上两杯酒,他的气焰能将这屋顶掀掉。”
霍格点点头,就听巴尔斯说道:“我总共请你喝了多少杯酒了,阿普斯里?多少了,九杯还是十杯?我并不喜欢你这个人,我请你喝酒,你应该明白我想要什么的。”
阿普斯里有点无可奈何:“我再告诉你一遍,南京已经不对记者放行了,你去问日本人吧,现在是他们在管,而不是我们英国人。虽然你现在在英国的租界里,但南京现在是在日本人的手里。”
霍格的脑子转了一圈,但是他实在不能断定眼前这个满脸络腮胡子、扯着嗓子乱喊乱叫的家伙,就是他从前的老师哲米·巴尔斯。
他试着向他喊了声:“巴尔斯,巴尔斯!”
那人朝他一回头,迅速地认出了他:“嘿,你好,黛丝!”
霍格笑了,就是他。这个家伙,不止一次地开玩笑,说他爹妈肯定是个糊涂蛋,用猪的叫声来为自己的儿子命名,实在是可乐。霍格辩解说,那是他曾祖父的名字,他曾经是国会议员呢。巴尔斯当时就笑了,说还是用曾祖母的名字黛丝更好一些,于是他别出心裁地为他重起了一个名字:黛丝。
第一章 目击者(3)
坐在一旁的阿普斯里道:“哲米,你这家伙太不厚道了,用一个女人名字嘲笑人家。”
巴尔斯也笑了:“你一定要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学几声猪叫?我倒没什么,我是不想让我们这腼腆的小黛丝难堪。”
霍格拉着费舍走过来:“这位是我的朋友安迪……”
他一时想不起来安迪的姓了。
费舍道:“费舍。”
霍格道:“这是一个非常幸运的家伙,他很快就要结婚了。”
巴尔斯和费舍握了握手。又转过身来给霍格介绍:“怎么样,黛丝,我介绍你认识一下罗杰·阿普斯里,英国领事馆的,一个中看不中用的浑蛋。”
阿普斯里并不和他计较,只是招呼侍者上酒,他指了一下费舍对霍格说道:“你不用介绍,这位费舍先生我们已经见过几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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