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宁面无表情的觑了他一眼,淡声道:“你怀疑他有问题?”
她虽与便宜夫郎相处不久,但是对此人性格,也算了解七七八八。
嘴毒心软,却并不会无缘无故折腾人。
方才虽是责备他,说话的语气尚算温和。
“我若说是,你岂不是又将骂我一面之词。罢了,日久见人心。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若是心疼那人,大可以上前献殷勤?倘若你真心实意待那人,指不定他眼神不好,喜欢上你。与你过这等屋舍漏雨的苦日子!”
红衣男子躺在的摇椅上,得理不饶人,棱唇吧唧吧唧,说出的话难听又刺耳。
柳长宁掏了掏耳朵,她俯身双手撑在他的摇椅两侧,不悦的看着他,唇角勾出一抹危险的弧度:“……你似乎很是瞧不上我,既如此……”
她整个身体又向下了几分,唇堪堪停在裴元绍的耳边。
身下的人身子一抖,那张过于夺目的脸侧布上一层浅淡的绯色。
他夹紧双腿,修眉高隆,似乎隐忍着什么,眼底有丝茫然一闪而逝。
柳长宁却是没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她此生最烦自视清高之人。
这会儿便宜夫郎一口一句嘲讽,阴阳怪气,也不知为何心气不顺。
柳长宁蹙眉,便也不愿意惯着他。许是最近几日对此人过于温和,惯的他越来越口吐芬芳。
她压低声线,呼出的灼热气息,喷洒在他白皙圆润的耳廓处:“既如此,你该是早些走的好,没来的委屈了你。”
她说完直起身,脚步微错,往正厅走。
却没有看见身后之人方才刻意伪装的骄矜消失殆尽,一双墨色的眸子,盯着她的背影,晦涩难堪。
身下的羞耻在她靠近自己时,不由自主的翘起,他尚且没有从这青天白日的惊吓中回神儿。
那人的表情却恢复到前些时日冷冰冰的模样,仿佛最近几日,他们之间的默契与和谐,全不存在一般。
裴元绍说不上来心口为何忽然沉淀又钝痛。
他死死的盯着那人的背影,手无知觉的伸出来,想要将她抓回来,却发现那人已渐行渐远。
回神儿时,看着自己顿在半空中的手,唇角强装的微笑,比哭更难堪。
他想他快要病入膏肓了……
柳长宁走至正堂,一直注意着老槐树下动静的旌寰,丹凤眼中滑过一抹浅笑。
长帝卿那人,看来对师傅动了情?
只不过喜欢谁不好,喜欢他师傅那样的人,最重要的是,嘴毒又作死,师傅那人此生最讨厌口无遮拦,狗眼看人低,高人一等的人。
这长帝卿倒好,全中。
他原还将他当成对手,如今看来,倒是高看了他一等。性格如此骄矜,目中无人,往后只有遭遇毒打,方知道收敛。
旌寰心中暗爽,面上却也不显。他躬腰,手上拿着扫帚,将正堂内最后一点儿水扫出屋内。眼角余光却一直盯紧着越走越近之人的衣角。
眼前的光线被那人尽数挡了去,光线微暗。
“你叫光景?可累了,不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再继续打扫屋舍?”
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旌寰握着扫帚的心尖止不住的抖了抖,此乃师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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