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棒子给一颗红枣,此乃前世当白领时,学到的新技能。
此话一出口,裴元绍的神色显见的缓和了几分,他摩挲着红鞭,冲着她抬了抬下巴,冷声道:“你变聪明不少?”
“多谢夸奖,毕竟我可是差点儿死过一回,虽然与你没有直接关系,但也是为你而死。人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你提防着点儿,方能让我活的长长久久!”
裴元绍眯了眼,眼前女人不一样了,哪里还是那老实巴交,任劳任怨的柳长宁,内里分明存着十足的戾气。
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这人若非与他一般也是重生而来。
如果是这样,一切便能解释,一样遇生死劫难后性情大变,太熟悉的操作。与他坠马重生回来,如出一辙的变化。
心中存疑,脸上的神色却并不显,他抬手摩挲着眼角泪痣,示意她继续说。左右他早晚会走,她既然主动约法三章,倘若合情合理,答应也无妨害。
柳长宁抬手再次摸了把额头的汗水,这具身体实则早已被掏空,这会儿就是个空架子,说会儿话,汗如雨下,整个人疲累不堪。
她靠坐在木椅上,双手托腮,淡声道:“你既没有异议,便去煮饭吧。我为人素来公道,家里的活儿计,你需与我共同分担。你若觉得可行,先从煮饭开始!”
柳长宁自个儿厨艺不行,又厌烦油烟,此事只能推给绿茶婊夫郎。
裴元绍:……
方才降下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两世为人,从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儿,如此嗟搓于他,
金凤王朝长帝卿为一农户做饭,谁敢想?
他薄唇张合,张嘴便准备嘲讽。
“你……”
低头,便对上她那双漠然的眼。
心中一个咯噔,这样一双仿佛看淡生死的眼神,配在此人脸上。会让他想起前世水牢中,关押多年穷凶恶极的犯人,看淡生死,便无所畏惧,倘若他不应,那纸契约于她大抵也不过是牢狱中待上一段时间。
而他所有的盘算却将随时有露馅的可能!
关键时刻,出不得差错!
裴元邵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墨眸定定的与她对视,半晌,终是忍下心中的愤怒,咬牙切齿道:“好!”
柳长宁微笑以对,眼神稍稍柔和了些,不咸不淡的赶人:“夫郎明白就好,退下吧,为妻饿了一日,如今已是无甚力气说话了!”
红衣男子立在正厅的木椅边,脸色黑沉,垂首之际,眼中晦涩不明。
他也不再答话,转身走了出去。
那方向,竟真的是厨房!
柳长宁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唇角弯弯,对付这种白莲花,软的不行,须得拿捏他的把柄,才能强压一头。
虽然赶不走,但是为了往后日子能消停一二,她也不怕与他对峙,教教他如何做人。
柳长宁眯着眼睛,待回过神儿时,额头上再一次布上了细细密密的汗水,她烦不胜烦将汗水擦干。
原主一穷二白,给她留下的除了一个惹事精夫郎,就只剩下一副行将就木的身子。
柳长宁斜靠在木椅上,满是厚茧的手有节奏敲打双腿。心中盘算,明日去后山碰碰运气,能不能寻些草药回来?
这具身体的体质急需改善,可是原主所有家当除了五个铜板,几乎身无长物。
屋舍更是破旧不堪,她虽然可以忍一时简陋的环境,但是原主这具身体却拖不了,寒气入体,倘若再不进行调理,纵她有方子,也是回天无力。
这样想着,明日这后山之行便必须得提上日程。
柳长宁正在厅内暗自思量,厨房方向忽然黑烟冲天。
她眯着眼,一骨碌站起来,冲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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