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挂树梢时,王时太抽身回了趟玉衡峰。
除了树林中偶尔几声蝉鸣,到处都是静悄悄的,王时太停步至一偏殿前,二指并拢,轻打门扉,“师妹。”
他回来找裴酿雪商量件事情。
不多时,木门自里拉开一条缝,有人露出半面香腮,视线在他身后绕了一圈后轻挑凤眸,“你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
“别闹。”王时太没跟她打嘴仗,直接长话短说:“我偷跑出来的,一柱香后就要回去,我是要跟你说下储子濯的事,乖,过来。”他对裴酿雪勾勾食指。
房门彻底大开,裴酿雪穿着中衣直接跑了出来,美目在皎洁月辉中潋滟生光,她额头偏转,凑近王时太肩角,期待询问:“给我讲讲。”
王时太微弯身子,手握成空拳虚掩唇部,在裴酿雪耳边讲了几句话,而后拿出刚刚骗来的天同峰地图详解,指着在半路上画好圈的某处讲道:“明天吴佩会按传音符上的要求过来,咱们把他引进去岑舒瑶房间,然后布阵生擒,先抱小师妹的仇。”
裴酿雪犹豫一下,“流明峰的生擒过来会不会有麻烦?”
流明峰管一门刑罚与守护职责,每隔三日便要清点人数,细致核实人员变动,把人不清不楚的撸回来几日,一个弄不好就是麻烦缠身。
“没事。”王时太摇头,没接着讲下去,等到明日这些事都会解决,现下时间紧不适合说这些话。
他看向裴酿雪,唇部抿了下,“我今天来找你主要原因不在岑舒瑶,而是在储子濯。”
“岑舒瑶对吴佩下手的事是个良好引子,我想趁机把储子濯给除了。”猜测着裴酿雪情绪,王时太放缓声音,俯身在她耳畔讲自己脑内的计划,“明日晚间你在天同峰装岑舒瑶的样子……”
“储子濯这几日都在天同峰待着,我明天寻个法子让他出来一趟,你配合着点,忽悠他换上吴佩常穿的那套衣裳,让他晚上在岑舒瑶定下的那处等你,再之后就是我们提前设好的埋伏圈……”
他飞快讲着自己构思数日的计划框架,其间省去了一些需要他个人完成的事,只挑裴酿雪要做的东西重点讲。
“明白了吗?”话至最后,王时太问她。
裴酿雪目光复杂:“……你好恶毒。”
王时太一怔,他的三师妹难道还是不舍得对储子濯下死手吗?犹豫片刻,他叹息开口,“你若是不舍——”
裴酿雪摇头打断他,期待询问,“你还可以再恶毒点吗?”
她在月光下看着自己的纤细指尖,顺着王时太构想出的完美闭环进一步延续思绪:“比如阉割那步,别全阉啊,也别弄死,我还想以后玩玩他呢,直接给人打得自信心没了该怎么办?听我的,半残就行,不然没意思……”
一柱香烧到末尾,默然转身回天同峰的王时太神色愉悦,微不可察的弯起唇角,在传送阵亮起的光晕前轻轻承诺,“师妹放心,师兄会一定帮你完成这桩心愿。”
他来去轻巧,转瞬无了影踪。
玉衡峰主殿内,傅问一人执棋对弈,只手腕悬空良久,也未见落下那颗灰晶棋子。
“师尊!吼!吼呦呦呦……叭叭叭,歪?师尊!”
内殿里的奶团子又开始喃喃呓语,傅问淡淡笑了下,把手中棋子放回棋笥,起身去看自己连睡觉都不老实的幺徒。
三点一线的冷淡禁欲风床铺上,摆了数个缀着白色长绒的兔子娃娃,正中有个肉嘟嘟的奶团子正吧唧着嘴。
小嘴裹着一根食指尖,身子睡得歪歪扭扭,被子全被蹬在脚下,人也不知道梦见什么,一人嘿嘿个不停,嘿两下裹裹手,然后再接着嘿嘿,中间还穿插着时不时响一声的奶萌“师尊”。
半俯下身,傅问手掌穿过白幼宜小腿,稳稳搭在白幼宜小屁股上,另只手再从白幼宜后背绕过,略微用力,白幼宜就稳当当躺在傅问小臂上。
杏眼睁开了一点,奶团子萌萌呢喃了句什么,又开始接着昏睡过去。
傅问抱着她轻悠悠晃着,等人睡熟了才坐下。小毯子盖住她的小肚子,傅问将人放于腿上,接着看自己的未完棋局。
手腕依旧悬空,奶团子刚刚的一句呢喃开始自动回响于心间,“师尊,你真好看。”
傅问看眼自己酣睡的幺徒,摇摇头,终于落子在棋盘的边角一处。
一夜过得很快,傅问独对灯火的一盘棋还没下完,天已大亮。
白幼宜也终于睡醒。
脑袋瓜还不是很清醒,白幼宜茫然趴在师尊怀里,哼哼两下,环住师尊的腰赖唧唧撒娇,“师尊,我还想要冰块,可以给我一点点吗。”
她还想去刷天同峰刷好感度,而且大师兄昨日还说,看情况宋初乘今天就要出关了,她想给宋师兄也尝尝自己的暴打灵橙。
“吃完饭再弄好不好?”
“我说不好的话,师尊会伸手打我屁屁吗?”有人歪头卖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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