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专心地倾听着,没有表示不同意,最后,靠她最近的人才听到她鼓起勇气说了声,“是,夫人。”
第二十章
乡村里的春天或许常常变幻不定,但却总是可爱的,这是大伙儿的一致见解。彭伯里开过舞会以后的几个星期里,气候变得更加温和宜人。一度笼罩在天边的阴云消散殆尽,太阳普照着大地,最柔嫩的幼芽都探出了脑袋,草坪上透出一片惹眼的新绿。此外,随着时令的更新,班纳特老夫妇来此地拜访的事,自然就成了乡里人的新鲜话题。
可是彬格莱夫妇家里新到客人的脸色却与美好季节形成了悲伤的对照。当他们从马车上被人搀扶下来时;脸上满是心灰意懒的表情,甚至有些憔悴,班纳特先生和太太承认他们非常疲惫。但是有这么多亲朋好友迎接他们,又有多达三个男仆来把他们的行李搬进屋去,他们至少能为平安抵达和漂亮仆从的服侍而感到宽慰。
吉英·彬格莱和她热心周到的丈夫体谅到他们的需要,立即毫不耽搁地安排他们去休息。吉英向他们保证,无论他们带来了什么消息,第二天早上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谈。确实,按照吉英的提议,全家人就能一起听他们的叙述了,因为达西先生和达西太太非常有礼貌地邀请他们第二天去彭伯里作客。
有幸受到这样荣耀的礼遇,班纳特太太深感抚慰,于是平静地沉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一大群人便早早集合在一起朝那个大庄园出发了。
“哦,我最亲爱的吉英,”班纳特太太留心到身边没有旁人后的第一分钟便开口说,“你知道我受下多大的罪哟!最近这段日子里我吃了多少苦头!说实在的,我们本可以到得早些和你们见面,但是我忘了家里用葡萄基繁殖草的新草坪,所以只好半路上又返回家去,那会儿我们已驶到主教领地斯托福德了。班纳特先生竟会那样没有心肝,一路上始终跟我赌气!还有哪一个女人像我这般倒霉?我发誓我的气色全让这事给毁了!”
吉英原打算回答几句,但是注意到正走近前来的丈夫,觉得还是缓一下再说为好,于是她看了一眼母亲,拿起她的手轻轻按了一下,只简单说道,“我们很快就要和妹妹见面了,妈妈,你放心,我们会尽力帮助你的。”说着她便很快地把话题转到比较高兴的事情上。
就这样又过了好几个小时,终于抵达目的地,宾主双方互致最热烈的问候,班纳特夫妇对二女儿的住处表示了最衷心的赞美,接着大家一起聚集在彭伯里的大客厅里,直到这时,班纳特夫妇带来的坏消息仍是只字未提。
最后还是班纳特先生吐露了这桩坏消息,“这几个星期以来,”他用阴郁的声音开始说,“我们一直苦恼不堪,因为你们的腓力普姨妈陷入了困境。这件事,我恐怕,几乎难堪到令人无法启齿。但是我必须说出来,亲爱的女儿们,她被指控没有付钱就把麦里屯女帽店里一板昂贵的花边带回家,简而言之,犯了偷窃罪。”
“腓力普姨妈?”伊丽莎白非常激动地叫道。“亲爱的爸爸,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姨妈也许对一些琐碎小事有点漫不经心,”的确,腓力普太太的智力甚至不如班纳特太太,“但是怎么能说她是贼,做出从店里偷花边的事?谁对她作出这样的指控?有什么证据?”
“我同意,”他叹了口气回答,“这是一件极其令人费解的事情,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已经对她作出了控告,而且,她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
说着这些话时,他从背心口袋里拿出一张已经磨损的报纸,那是《哈福德郡报》里的一页,他把它递给惊愕不已的女儿们。她们念道:
麦里屯某绅士之妻,家产颇丰,平素受到众多亲朋好友的尊重,星期四被市长G·波特先生判决犯罪,押送哈福德郡监狱监禁,其罪名为偷窃女帽店的一板花边。
班纳特太太现在连一分钟的缄默都办不到了。她失声痛哭起来,边哭边说,“丽萃,吉英,我最亲爱的女儿们,难道我们要在这种耻辱中活下去吗?我的妹妹究竟中了什么邪,要干出这等事?我的亲妹妹!偷了特纳店里的花边!这样不光彩的事情——而我的两个大女儿是这么有钱这么富贵!想想吧,就在这个圣诞节,吉英刚刚送给她四十五英寸的布鲁塞尔花边!准没错,四邻八舍都已经议论开了这件事,每个人嘴上挂的再没有别的话题。我们的处境会变成什么样子啊,最亲爱的女儿们?你们两个没嫁出去的妹妹可遭殃了,我恐怕她们永远也结不成婚,只能终身做老处女,班纳特先生的财产又要令人心碎地送给别人,她们一点儿沾不上边。这叫我如何是好?我快要精神错乱了!”望着吉蒂和曼丽,她的哭声更响了。
“但是夫人,”达西插话说,先前他一直沉默不语地站着,表情严肃地看着伊丽莎白备受折磨的神态,以及几乎被悲伤压倒、紧紧抓住丈夫的手臂寻求依靠的吉英。“肯定有些误会。腓力普太太当然是位有家产的女士,就她的情况而言,做出这样愚蠢的行为是不大可能的。”
“毫无疑问,我的小姨于是无辜的,”班纳特先生说,“然而现在她被关在监狱里。”
“必须对这件事作进一步调查;不过,我请求你,夫人,不要过度悲伤,我要立刻亲自过问此事,这个消息确实很令人担忧。”
“蒙你如此关心,”班纳特先生答道,“我深表谢意,先生。我确信到达此地后,一定能得到你迅速慷慨的帮助。不过,用我的眼光看这件事,总觉得其中的缘由要比纯粹的误解来得复杂,我无法驱除心中的怀疑,我小姨此次遭受的耻辱已经超过误会的范畴,恐怕是有人暗中捣鬼,甚至是恶意的阴谋。”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好先生?”彬格莱嚷了起来,显得十分苦恼。“是什么样的恶毒阴谋?难道会有人故意损害我们家庭的良好声誉吗?”
班纳特先生的声音和外表虽已露出萎顿不堪的迹象,但还是继续说,“我承认,我对此还一无所知。然而,还能有什么其它解释呢?我们家庭最近在财产方面有所增益,这种消息不可能不受邻居们的注意。心怀恶意的人就会为了他自己的利益想出些点子让我们丢脸。先前因为丽迪雅的愚蠢出了那种可悲的事,现在紧接着又发生了这样严重的情况,莫非我们家要永远受别人的指责吗?”
“我姨夫现在怎样了?”吉英问道,她的精神刚刚恢复到能够向她父亲提问,“他顶得住吗?”
“不太好,我恐怕,”班纳特先生回答说,“他一想到你腓力普姨妈被监禁就觉得无法忍受,除了希望她早些获释、并且使事情尽快平息下去外,别的他一概不说。他甚至提议与控告她的那些无赖达成某种和解。说实话.我不知怎样劝告他才好。虽然她无可置疑是清白的,但是这次事件足以毁坏她的良好名声:假如金钱真的能够了结这桩丑闻,也许我的兄弟腓力普倒是明智的,我说不上来。我只知道,只要他的妻子还在监狱里受刑事拘留,他就不会安宁。”
听了这话,班纳特太太再次大动肝肠地恸哭起来,她的两个大女儿竭力安慰她。吉蒂和曼丽先前一直吓得不敢作声,这会儿也加入到母亲的哭声中,用她们年轻的嗓门组成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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