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江寄月眼里的怜意太过重,荀引鹤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皮,道:“你既然到我身边来了,就不用可怜我了。而且这样也好,我既然被公众舆论束缚住,往后你也不必担心我弃了你,是不是?”
江寄月没说话,只是抱了抱他。
之后的日子又开始忙碌,江寄月并没有放下连环画,即使在备嫁,她还是争取画了一本出来,托周昭昭给了范廉,范廉顺手往上面题了个词,给连环画增色不少,于是意外的,这样一本以动物为主人公的连环画就这样被书铺收了。
周昭昭把五两银子带回来给她时,江寄月尤然不可信,拿着那锭银子左看右看的,周昭昭笑她:“都是要做丞相夫人的人了,还能被这蝇头小利迷住眼。”
“那不一样。”江寄月道,“这是我自己挣来的银子。”
她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荀引鹤准备的,只有这五两银子是她的,所以不一样。
出嫁前半个月,备嫁的府邸也布置起来,张灯结彩的,很喜庆,也很隆重,加急做出来的婚服也送来让她试了,虽然工期赶,但并没有任何的含糊,刺绣华美,衣料精致,上身之后她对着镜子怔怔地照了许久。
不像她头回出嫁,喜字是自己剪的,窗花也是她贴的,没有轿子也没有鞭炮,更没有嫁衣,她换了身偏红的衣裙,沈母把她从西边的屋子扶到东边的屋子,便算出嫁了。
不像这一次,二婚竟然还比头婚隆重。
出嫁那天,周昭昭很早就来陪着她了,大约是怕吓着她,荀引鹤并没有请什么人来,周昭昭是与她交好的,陪着她能让她稍微放松些,全福人是夏云辉的母亲,话少也和善,见她紧张,还安慰了她许久。
这注定是场不同寻常的婚礼,因为新娘没有家人亲友,因此许多繁复的礼节都被省掉了,也没人去拦门,新郎走进院落里,直接把新娘背了起来。
江寄月紧张地捏了捏他的肩膀,宅邸太静了,显得吹奏的乐音远了好多,荀引鹤道:“别怕,我们一起去拜别岳父。”
这拜的自然是江左杨的牌位,荀引鹤特别命人刻上的。
头婚是江寄月最遗憾的便是没有和沈知涯拜过江左杨的牌位,告诉他,女儿出嫁了,以后也是有家的了。
不过好在,荀引鹤都替她补上了。
他们并肩跪着,叩拜江左杨的牌位,她听到荀引鹤在旁道:“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会一辈子都对卿卿好,珍之爱之,绝不辜负她,也绝不欺负她。”
江寄月听得鼻头酸酸的。
叩拜结束,新娘脚不能沾地,荀引鹤便把她背上了轿,外面都是围观的人,轿帘落下后,她听到荀引鹤吩咐说:“把喜糖和喜钱都分了,沾沾喜气。”
不会儿,人群中就传来了欢呼声,轿子缓缓往前行进,被一声声的‘百年好合’‘白头到老’‘早生贵子’等祝福语都包围住。
谁说没有亲朋好友就得不到祝福?
等到了荀府,那热闹就更是盛了,大家都对新嫁娘好奇,江寄月也唯恐第一次出现便出了洋相,给荀引鹤丢脸,因此手心里汗津津的,还好有喜娘在旁指点,荀引鹤也走得慢,做得慢,等
着她跟上。
这一套流程便这样晕乎乎地结束了,江寄月被送入喜房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听到房内有衣料悉窣的声音与笑声,又陡然紧张起来,是些闹洞房的夫人小姐,都在道:“让我们看看新娘子呢。”
江寄月抿着唇,紧张地揪着衣摆。
荀引鹤的笑语就插了进来:“我家娘子胆子小,还请各位夫人小姐都担待些,少取笑她。”
有个年轻的声音道:“谁要取笑她了?不过是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入你的眼,你不知道郗……嘶。”
大约是被踩了下脚,彻底踩没了语。
有成熟的声音慢慢道:“这样年轻的女孩做我嫂嫂,我还有些不习惯,到时候若叫得慢了些,还请二哥哥不要怪罪。”
还有人道:“快快快,揭盖头,我要看看新娘子有多美若天仙。”
江寄月闭了闭眼睛,她如此高调地嫁进了荀府,还是荀引鹤,必然会受到各方的审视,江寄月自诩自己没有天仙般的美貌,也没有惊煞人的才华,只怕盖头揭开后,看到的只会是一双双失望的眼睛吧。
眼前的光影渐渐退去,烛光漫入眼中,江寄月低垂着眼眸,感到一只手抵在下巴上,她微微抬起头,所有喧闹都事不关她的朝后退去,她看不到别人,眼里只有荀引鹤。
荀引鹤低头啄吻了她的唇,喟叹道:“真美。”
观礼的女宾们发出了惊叹声。
世家重规矩,即使是新婚的小夫妻最火热的那段时间里,表达感情也都是含蓄地互望着,就是望得久了些,还要被大人咳嗽着提醒注意分寸,哪里有像荀引鹤这样当众亲吻的。
一部分人惊住了,另一部分人都捂住了眼睛,大约是觉得没眼看。
江寄月更觉得害臊,荀引鹤却捏着她的脸颊道:“不要理会旁人,只要看着我就好了。”
喜娘端上合卺酒,荀引鹤取了分给江寄月一杯,又轻声道:“知道你不胜酒力,是杯果酒,不烈。”
江寄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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