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瑶回到家,时间已近午夜,她去厨房煮了碗面,还没煮好就听到周灵回来的开门声。
周灵是个只有十九岁的女孩子,和聂瑶合租在一起。
准确地说,聂瑶是周灵的二房东。
半年前,聂瑶下决心从地下室搬出来,租了这个小套一,她把不大的小厅里放了张折叠床,将房子改成两室,将一个卧室转租了出去。
周灵找来时,聂瑶听出她的口音是本地人,本想婉拒她的合租请求。
因为在这个城市生活的三年里,聂瑶早已领教过本地人的排外思想,自知与她们相处不来。
可周灵似乎和一般的本地女孩不同,她没问聂瑶任何关于籍贯的问题,而且她样貌可人,梳着齐刘海的娃娃头,说话轻声轻语,给人温和善良,蛮好相处的感觉。
周灵当时看了眼房间,问聂瑶:“还会有别人再住进来吗?”
聂瑶肯定地答:“不会。”
周灵便当即放下背包,掏出一沓钱递给聂瑶。
聂瑶当时迟疑着没接,周灵举着钱低声说:“我没地方可去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当时竟让聂瑶心里难受起来。
加上与之前几个各种挑剔的求租者相比,聂瑶根本没法拒绝眼前的这个小女生。
就这样,两个女孩住在了一起。
因为都不是难相处的人,所以两个人很快熟络起来,聂瑶对周灵也慢慢有了些了解。
周灵原本是个私生女,说原本,是因为后来她那个有妇之夫的爸和原配离了婚,娶了她妈,她妈作为小三成功上位时,她已经八岁多了。
周灵对于她爸为了他妈离婚的事极感动,觉得她爸妈之间的爱情很美好,这些基本都是受她妈的灌输和影响。
周灵十六岁那年,她爸妈去云南旅游时遇上了意外,大巴翻车掉进了山涧,车毁人亡,周灵当时读的是寄宿学校,成为孤儿后也不过是继续读寄宿制学校罢了。
父母两边的亲戚没人愿意管她,甚至看她的眼神都是嫌弃和厌恶的,亲戚们对于她父母的死也没什么表示,好像他们死得理所应当。
她父母都是普通的打工族,死后除了一套房子没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周灵早些年找代理公司把那房子卖了几十万,因为没有经济上的困难,所以她一个人的日子照样过的衣食无忧。
周灵向聂瑶讲述这些的时候,神情是极平静的。
聂瑶听得却有点不平静,她没去猜想过周灵的身世,完全没料到她居然是个孤儿,同情怜悯多少是有的,但更多的是羡慕,她觉得周灵无责一身轻,一个人活的无拘无束,很好很让人羡慕。
因为都需要独自面对生活,因为都缺少父母的关爱,所以她们之间有着旁人难以理解的惺惺相惜之情,周灵甚至曾提出想叫聂瑶为姐姐,可聂瑶在家时做够了姐姐,并厌恶做姐姐的感觉,所以拒绝了周灵的提议。但是两个人的感情终归是比跟旁人要好得多。
周灵现在一家商场的化妆品专柜做导购员,两班倒,上晚班的时候都是十一点多才能到家。
“吃饭了吗?”聂瑶端着面碗出来问。
“吃过了。”周灵小声答,眼神有些游离,飘似的进了洗手间。
聂瑶觉得周灵一直有心事,而且这个心事越来越重,她很想知道是什么。
聂瑶吃完就摔倒在床上,立刻进入了黑香甜。
夜里周灵出来上厕所,瞧见聂瑶睡得无遮无拦,过来替她盖了盖被子,心里奇怪,第一次见聂瑶睡成这样。
早上,聂瑶如常醒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晃晃头,脑袋尚算清醒,并无异样。
喝了那么多的白酒,不晕不吐不代表一切都正常,聂瑶也同样有身体上的不适,那就是手抖,一整天手都做不了精细的动作,比如拿笔根本就没办法握住,只能让手部呈放松的状态,稍一使力就颤抖的厉害。
幸好今天是周末,不用做太多别的事情,聂瑶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然后靠着床头看书。
周灵过来也靠坐到她床头,和她肩挨着肩,她们时常会在周末这样待在一起。
其实她们的性格很不同。
聂瑶性情比较寡淡,看书也多半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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