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睡得有些久了,醒来的时候头倒是已经不痛了。但元妙仪骤然睁眼的时候,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了。
等崔嬷嬷听到内室里的动静进来的时候,元妙仪才有些缓过神来。
虽然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但崔嬷嬷还是让她先用了一盏杏姜汤才传人摆饭。
今日是在自己院中用的饭,元妙仪便懒得再将头发束起,任它蜿蜒了一地。
用完晚膳后,崔嬷嬷陪着她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姑娘,近日应当无事了吧?您可得好好休息,奴婢看您最近清减了不少。”
春日里的夜晚,柔风徐徐,元妙仪此时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她听了崔嬷嬷的话,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会,周窈毕竟在家中得宠多年,我猜不出几日,她便要有新的动静了。”
安平郡王暂时也要安抚着周氏,所以元妙仪猜测,或许就在这几日,朝中兴许会有人借故弹劾元令珩。
事实证明,元妙仪的敏锐并没有随着来到大燕后的悠闲日子而减退。
而周窈的耐心,则比元妙仪预计得还要少一些。
第二日朝会刚散,她便得到了御史台有人弹劾元令珩的消息。
不过看那架势,雷声大,雨点小,倒像只是想让天子将元令珩调出冀州。
听着崔嬷嬷跟她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元妙仪正在摆弄她那盆心爱的文心兰。
虽说崔嬷嬷有些语气急促,但元妙仪仍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不必担心,天子既调了兄长去冀州,便是有自己的想法。”
靖元帝手腕刚硬,刚登基那会儿御史台就已经左右不了天子圣意了,更遑论是现在。
不过,安平郡王和临安伯倒未必是真的想扳倒元令珩。毕竟录事参军的位置又不是什么朝中要职,走了一个,天子再派一个自己人过去便是了。
他们更像是要通过此事,试探天子的态度。
若说天子已经发觉了他们私下输铜给关外,可看这朝中风平浪静的样子也不像是知道了这么大的事之后该有的样子。
可若说是天子毫无所查,那又是为了何事要警告周家呢?
“所以不会有事的,天子至多是罚些俸禄,做做样子给人看。”
果然还没一会儿,前头就收到了郑云玉托人带来的小笺。
担心他们兄妹情深,元妙仪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着急上火,郑云玉便在小笺中暗示元妙仪不必着急,此事元令珩应当也早有准备。
裴钊现在已是吏部尚书了,知道的消息只怕比元妙仪还多,只不过郑云玉在小笺中没有多说,只是让她别担心罢了。
元妙仪让崔嬷嬷将这张小笺烧掉,心中越发肯定天子已经知道安平郡王府和临安伯府私下做的事情,从调元令珩去冀州便已经是天子在布局了。
可元妙仪明白了此事,还有人不明白。
刚过了晌午,原本正在内院中打理庶务的崔嬷嬷突然匆匆地走了进来:“姑娘,玉小娘子来了,看样子似乎还有些着急。
崔嬷嬷面带疑惑,可元妙仪不禁莞尔道:“奉舒这消息也算是灵通,罢了,让她进来吧,我知道她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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