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胆儿见俩小子已经跟丢了,无谓这在杵着,就和尤非去了附近一家茶馆。进去要了两盘点心,一壶碧螺春。俩大人喝着茶,尤非带着的孩子,坐在那吃点心。
韩大胆儿这才知道,这孩子是尤非的儿子,这孩子脸色苍白,看着像是大病初愈,一问才知道,原来孩子有点不足之症,从小就病恹恹的。这两天孩子身体好了点,尤非就带着孩子出来转转,刚才正好碰见韩大胆儿。
韩大胆儿进了三所一年多,也没去过尤非家里,都不知道他还有个儿子。尤非家里条件一般,除了自己当巡警挣这俩钱,老婆平时还帮人做点活计缝缝补补,帮补家用。挣这点钱除了吃饭,都给孩子看大夫买补品了,这二年孩子身体才逐渐好了点。
韩大胆儿微笑着道:
“您了平时都是占便宜,让您了请客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今天都没上香片,直接上的碧螺春,我还说呢,这辈子能喝你一碗浆子,枪毙都值了!”
尤非都气乐了:
“你小子这张嘴,真是够损的!”
韩大胆儿似乎还有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又有点犹豫。他又瞧瞧尤非的孩子,见这孩子怯生生的,自己低头吃点心,看着样子怪可怜的,虽然心里有点不忍,但有些话还是要说,于是眉头一皱,侧过脸话锋突转,对尤非道:
“你是不是拿了歹人的孝敬,所以刚才故意拦我一下,让我跟不上他们!”
尤非忽然听韩大胆儿这么问,有点意外,刚要反驳,却听韩大胆儿又说道:
“你刚才脱口而出,说俩小子,我只说是发现了歹人,你怎么知道是俩人?”
尤非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过了良久,才端起茶碗,把茶水一饮而尽,叹了口气道:
“哎!这俩小子勾着个行骗的团伙,这方前附近的码头都拜了,我也拿了一份!”
韩大胆儿强压怒火,低声问道:
“你是个老警察,怎么能……”
尤非道:
“警察怎么了,警察就不吃饭了?我不像你,家里有闲钱,当差就是图个乐儿!我家里有老婆有孩子,孩子身体还不好,平时就官那俩钱,好不容易有个外快(天津人管发工资叫官钱或者开支)”
韩大胆儿道:
“那帮歹人钱都不是好来的,你这……”
尤非双眼低垂,用手给孩子擦擦嘴边的点心渣,淡淡地说道:
“我心里有数,这要是穷人,他们也看不上眼,这回是憋着骗老城里蔡二少爷的钱,这小子是个纨绔子弟败家子儿,不让人骗早晚也得把家败光!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大伙儿都得俩钱儿呢!”
尤非之前在东营门外,救过韩大胆儿,他本身也不是坏人,韩大胆儿也不便再说什么,他沉吟了片刻道:
“等我去总厅报到之后,去找梅本事,让他想办法把你弄到侦缉科,每月至少能多官点钱。”
尤非却道:
“得了吧!我当个臭脚巡还能吃口安生饭,你们侦缉科都是大案要案,竟玩儿命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韩大胆儿道:
“你听我的吧,总之你放心,有我在,玩命儿的事儿不用你近前儿,你就查查资料,搜集点线索就行,别的不用你操心!你等我信儿吧!”
韩大胆儿不等尤非拒绝,说完起身要走,他又看看尤非的儿子,伸手掏出几块银元道:
“宝贝儿!今天伯伯头回见,得给个见面礼儿!拿着吧!”说完就把钱塞进孩子手里。
尤非死活不要,俩人正打咕呢,从韩大胆儿刚才掏钱的口袋里掉出来一样东西。这东西“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原来是殷枭腿上得到的那把钥匙!
尤非见了这钥匙,眉头微蹙,说道:
“哎?这是?”
韩大胆儿赶紧拾起钥匙道:
“我们家新换的德国锁头,这是门钥匙!”
尤非却道:
“不对吧!我可知道这钥匙是干嘛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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