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您了高义,给您了派差事,借我俩胆儿我也不敢呐!”
韩大胆儿道:
“别废话!齉鼻儿不是你兄弟么?出来混讲究个义字!你也别闲着了,跟我一块儿吧!”
说着提绺起花四儿后脖领子,带着他一起去了九道弯儿,梅若鸿那边只能等等再说了。
来到胡同口,韩大胆儿把自行车,和一根电线杆子锁在一起。然后拽着花四儿,就走进了九道弯儿这片胡同。
韩大胆儿可就忘了一节,今天在外面走访,忙了大半天。俩人到了九道弯儿这会儿,可就快下午四点了。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天黑的早,一过五点半,天基本就全黑了。
这次进胡同的时候,没刮小旋风,只是显得有点阴冷。他俩走进小胡同,可能因为太阳已经西斜,所以胡同里显得格外阴暗。比上次来的时候要黑的多。
走不多,远韩大胆儿就掏出个滑石候,在墙上做个箭头儿记号,这样就能标记到过哪儿,可以把这片胡同都找个遍,省的落下哪块没找。
今天再进这片胡同,韩大胆儿明显觉得和上次不太一样。胡同里的路,他之前记得,但是有几个岔路,却不见了,和上次的确不太一样。他在胡同里转了一阵,只觉得天光更暗了。
胡同里基本上每个院儿的大门都是关着的,而且门扇大门颜色外观都相差无几,连门口的抱鼓石都长得一模一样。看着哪儿都觉得眼熟,好像刚才走过赛的。又走了一会儿,韩大胆觉得,自己似乎绕回了刚才经过的胡同,可墙上却没有他用滑石候标记的箭头。
再走一会儿,光线更暗了,抬头朝天空看去,日已西沉,暮色将尽,天马上就会全黑下了。但是照着韩大胆儿估计,这会儿俩人绕来绕去,早已经走到这片胡同中间了,恐怕很难在天黑前原路返回了。
韩大胆儿想,这可麻烦了,出来的草率,也没带着手电筒。这时一抬眼,见前方胡同拐角处立着个电线杆子,电线杆子上有个灯泡,上面罩着个灯罩,就是这胡同里的路灯。
俩人盼着路灯赶紧亮起来,就凭着仅有的微弱天光,快步顺着胡同往前走,走到路灯下的时候,天就全黑了,可路灯却没有亮起来。
这胡同里每到拐角处,都有个路灯,可但整片胡同枝杈纵横,政府为了省钱,只在交叉路口处修了电线杆子和路灯。即便有路灯,能照到的距离也非常有限,更何况现在路灯根本不亮。
今天也倒霉,白天还是大晴天,傍晚时候,却起了大片薄雾阴云,天上星月无光,像是蒙了快黑布。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而且竟然没有一个院子点灯。
难不成这些院子都没人住?韩大胆儿这么想着,伸手扶着墙,摸索着往前走。他还时不时的和花四儿说句话,生怕丢的那个没找到,再把身边这个也给弄没了!
韩大胆儿没想到,花四儿这么块好色贪花的料,在目不见物漆黑陌生的环境里,竟然一点也不慌张,就问花四儿:
“看不出来,你小子胆儿够大的,这么黑你倒一点不慌!”
花四儿听韩大胆儿夸他,倒来劲儿了,横打鼻梁,楞冲人物字号,说道:
“这可不是吹!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从来不怕黑!我这人平时不愿意显山露水,除非遇到事儿……”
韩大胆儿讥嘲道:
“你还不做亏心事,光搞瞎巴睡破鞋,都挨了多少回打了!上回要没我在,你蛋黄子都得让人打出来!”
花四儿却狡辩道:
“上次正好是腿抽筋,我使不上劲儿,要不我啊……哎呀妈妈呀!”
他正吹大梨呢,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声音喊得都差音儿了,也吓了韩大胆儿一跳。这叫声,在一片漆黑寂静中,显得格外凄厉可怖!
韩大胆儿骂道:
“你尼玛瞎叫唤嘛!踩鸡脖子了?!”
花四儿伸手往前摸索,抓住韩大胆儿衣襟,声音颤抖道:
“韩……韩头儿……有鬼!有鬼……拍我肩膀!”
韩大胆儿立即转身,伸手摸到花四儿,用力将他拨到一边朝着他身后,一扬手打出一枚铁筷子。只听见筷子破风之声,向远处飞去,叮的一声,打在砖墙上,声音似乎不近。
韩大胆儿喝道:
“你做梦呢!你身后哪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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