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劝说:“母亲可是心急了。与其送信给舅母那边,不如趁早派人接了舅母来北平王府安家。”
紫嫣这话也是王妃时常挂在嘴边的,只因秦琼刚开释了罪在军中发展,还没在北平府立稳足得些功名,不肯轻易就接了母亲来北平府。再者,紫嫣猜出秦琼不肯接了母亲来北平府安家也多少是因为实在受不了王府的诸多束缚。
秦琼若有深意地望了眼紫嫣,也笑了对姑母说:“姑母美意,侄儿铭感于怀,只是叔宝待罪之身,寸功未立。人说立业成家,还是先立业,再成家吧。”
王妃点点头称是,说是容后再议。
紫嫣长舒一口气,总是缓兵之计,解了眼下的围。
王妃叹气说:“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到了年纪当急的不急,偏是成儿不该着急的反去打什么擂台娶亲,真是恼人。”
“他不是急了娶亲,他是屁股痒了急了挨板子,都是夫人平日骄纵得他无法无天的。”北平王骂了几句,长呼一口气道:“若不是看了近来军务繁忙,他还要去训练那些新招募的五千精兵,定然打得他两月下不了床,看他还任性胡来!”
王妃掩袖一笑:“王爷心里疼惜成儿不逊于我,不过嘴里说来出出闷气罢了。”
秦琼和紫嫣告辞出了殿外时来到庭院时,踏了一地月色一前一后的行走。紫嫣绣鞋上有两个精致的小银铃,走起路踏出清脆悦耳的细响,踩在一地干枯的梧桐落叶上别有清音。秦琼随在她的身后,靴声沙沙,不紧不慢,二人沉默的走出了一段,秦琼才打破沉寂:“子颜,亏得你聪颖机智,巧计解了围。”
“只要二哥不怪子颜坏了二哥的美事就好。”紫嫣俏皮地说,手里把弄着一朵儿菊花,捧在手心,金灿灿的一大朵,轻轻在鼻边嗅着。
望着月色下清美若仙的紫嫣,秦琼似乎有些意外,随口又问:“那位玉环小姐,你可曾见过?”问得有些唐突。
紫嫣微怔,心如被针刺一般酸痛,手中那捧金色的菊花停在下颌边,她寻思二哥为何突然问出此话?咬咬唇堆出笑说:“曾听母亲说,玉环小姐是个美人胚子,肌肤滑腻,体态丰满,多子多福之相。”
秦琼望着紫嫣的目光多了些少见的腼腆,面颊微红又说了句:“多谢你为我解围。”
“嗯?”紫嫣疑惑地轻噫。
“姑母提亲之事,多亏有你说话。”秦琼说到这里语讷,随即解释说:“我先时是想说,多谢子颜你帮成儿表弟巧释了那桩擂台婚事。”
紫嫣释怀的嫣然一笑,心想是她起先会错了意,淡然道:“举手之劳不足道,倒是子颜不忍二哥的名声被玷污。”
“表弟心高气傲,虽然骄纵本性不坏,我日后慢慢开导他。”秦琼的话音里满是感激,但目光中却流露出对紫嫣聪颖*的感叹,眼前的小女子如月魄的精华一般,清冷柔和却又令人难以捉摸的神秘。
说着话,一路来到紫嫣的栖梧阁外的水塘边,月色扰人,半空中云絮轻缠,若隐若现有几点寒熠的星光,满院梧桐沙沙作响,一院清音。宁谧的夜色下,秦琼仰头望了梧桐树上挂的一轮圆月,又看看紫嫣,欲言又止。
紫嫣弯腰拾了一块小石子顺手向池中打去,水中那一环静静的圆月被击碎,泠泠的水声,觳皱从水面层层荡开去,将月影荡散摇曳。猛然间嘎然一声响划破平静的水面惊乱静夜,一个黑影从水塘飞出,直扑了紫嫣和秦琼二人而来。
紫嫣啊的一声惊叫,秦琼疾呼一声:“留神!”眼明手快将紫嫣搂紧在怀中。
宽阔的胸怀,深秋中一份温意,紫嫣惊魂未定时只听耳边一阵“呱呱”的鸣叫声远去,一只白肚子的大水鸟扑扇了翅膀向寒塘另一岸飞去,原来是只鸟儿在有意戏弄她们,或是在偷听她们的悄悄话。
紫嫣羞红了脸从秦琼怀里挣脱,秦琼也连连道着“得罪!”松开她。
头上的花儿散乱,紫嫣沉吟着整理衫子,同秦二哥对面而立。夜风拂过,凉滋滋的侵润面颊,月色下紫嫣秀美的容颜双颧横了一抹少女的嫣红。
秦琼的手却情不自禁地伸出,在紫嫣的鬓角旁轻轻捻起那朵松垂的绿菊花,为她插好。
紫嫣愕然的立在哪里,如一尊石雕一般,心却跳得如怀揣小兔一般,目光飞躲,心里小心翼翼的品着眼前的一切,却不曾想平日沉稳持重不苟言笑的二哥有此举,而且如此自然的为他整理鬓角的花,目光中都满是欣赏,表情认真的整理那蜷曲的花瓣。
秦琼眼中流露出缠绵的柔光,嘴角噙了笑。顺手从花丛摘下一朵花,贴了那朵绿菊插在一处。紫嫣仰头望着二哥的脸,二哥温润的鼻息自上而下的铺面而来,唇近乎贴在了她的额头,紫嫣心跳剧烈,粉面绯红,周身麻*的,美丽的眼中却流露出幸福的光彩。
二哥,竟然是二哥心有灵犀,二哥是喜欢她的,虽然二哥从来不用言语表达。
“家母若是来到北平府,也一定会喜欢你。家母总是说,她平素就喜欢聪慧伶俐的女子,说女子就该如日月精华般灵透,容貌还在其次,若是空有副容貌却是心思蠢拙,反不如聪明的丑女人可爱了。”秦二哥发自肺腑的一声感叹,紫嫣却暗笑,反问道:“我很丑吗?”
二人对视,秦琼呵呵地笑了,笑得爽朗:“起码,我初见你时,那个胆战心惊瘦小的‘男孩儿’躲在船舱里如小白老鼠一般惊惶的不敢见人……”
紫嫣嗔怒的正要反唇相讥,一阵响动声杂了脚步声渐近,紫嫣慌得闪开,秦琼也自然地回身望去,却原来是表弟罗成大步走来。
紫嫣看了小王爷罗成一袭白袍,沉了脸赌气的样子,想他是去祖宗牌位前罚跪归来,走路都还有些一瘸一拐,看到了秦琼和紫嫣,扫了他们一眼话都没说就走。
秦琼显得格外耐心,追上几步喊住小表弟罗成,紫嫣趁机离去。
回到栖梧阁,紫嫣倚栏心情难平,望着眼下的暮色中的树冠沙沙作响,如浪涛般在风中层层掠去,满心都是对在池塘边被二哥拥入怀中那一刻的回忆。其实,他和二哥自黄河渡口相遇时,她就对二哥另眼相待,似乎冥冥中有神灵安排,滔滔黄河岸,二哥跃马横枪救了她性命;郊外野店她为二哥疗毒;被伍魁兄弟追杀又是二哥在关键时刻追来救她一命,没了二哥,她不知如何立足于世。紫嫣愣愣的傻笑,伺候她的丫鬟冬青好奇地问:“小姐,这是怎么了?呆呆的望了月亮发笑。”
紫嫣莞尔一笑指了月亮对她说:“你看,月亮上玉兔贪玩从桂树上掉下来了。”
“哪里?哪里呀?”冬青顺了紫嫣手指的方向望去,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玉兔,嘟哝着问:“哪里呢?冬青怎么没有看到呢?”再回头,紫嫣已经不知何时离去。
第二日,紫嫣扮上男妆随了秦琼来到东市安排祝家父女重新立擂,场下等候的史大奈正在台下跃跃欲试。
围观的人指点着台上议论纷纷。
有人问:“听说那祝老头儿的女儿输给了一个俊俏的少年后生,已经定下了小女婿,如何还要继续比武招亲?”
旁边的人奚落他道:“看你这耳朵长来听风的,那哪里是什么要来比武招亲的‘小女婿’,是北平王府的小王爷一时兴起来寻人家姑娘的开心,促狭作弄罢了。这祝老头儿也不长眼看看,他家女儿虽然生得有几分姿色,只是这金屋对金屋,木屋对木屋,哪里就轮到她家女儿嫁入北平王府?再者了,依了他家的家世,那祝姑娘嫁给小王爷当小妾怕都未必高攀得上!”
又有人哄道:“看,小王爷!已经上了台,他还来做什么?不是听说祝老头儿把他告上了官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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