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好,我就好。”
杨幺抬头看着杨岳,流着泪慢慢点了点头。
杨岳笑道:“走,我们出去看烟火,你这阵子要不就呆在房里,要不就呆在小阳那,什么都没看,难得的热闹可别错过了。”
杨幺狠狠抹去眼泪,笑道:“好,我想看南门外的傀儡戏,我们快去吧。”杨岳带着杨幺方走到府门前,便被一骑快马挡住,马上士卒气喘吁吁道:“元帅,张将军派我来送急信!”说罢,从怀中摸出一封火漆封信。
杨岳一惊,拆开一看,面色大变,低声对杨幺道:“倪文俊兵变失败,逃望黄州依附陈友谅!”
杨幺亦是大惊失色,忙道:“那报辰现在在哪?”
杨岳皱眉道:“倪文俊虽是被赶出汉阳,但手下兵卒十停中仍有六停,俱是听他号令,报辰也无法脱身,随着他一起向黄州去了!”说罢,吩咐几人去召族中将领,转头对杨幺道:“幺妹,对不住,事关重大,今晚不能陪你了。”
杨幺慌忙道:“你去忙你的,我去陪小阳姐。”
杨幺微微一笑,握了握杨幺的手,转身上马向府衙疾驰而去。
寒风在湖面上呼啸着,渔侣居仍是人来人往,雅间的价钱已经由一个时辰半两金子,涨成了一个时辰一两金子。
临湖的雅间垂着厚绵帘,半丝寒风都不透。红泥小火炉上温着透香的陈年桂花酒,香透了整个渔侣居。
厚绵帘上隔着几块半透的琉璃,宾客们一边饮酒,一边观赏惬意地观赏湖景。
“倪文俊已是被杀了。”邹普胜推开华容间地门,淡淡说道:“陈友谅果然是狼子野心,不费一兵一卒吞并了他的部属,自称了平章政事!”
琴声顿时一乱,似在勉力维持《流水》的曲调,却听得“噌”地一声,竟是继了一根弦!
邹普胜慢慢关上门,凝视着杨幺僵直的背影,叹了口气道:“李普胜和傅友德全倒向了徐寿辉,他以为陈友谅可信,就去投奔他,却在酒席上被割了头!”
杨幺慢慢从琴几前站起,走到琉璃窗前。不一会儿,肩头终是微微耸动,低泣出声。
邹普胜面无表情,缓缓坐下,良久后方才恍惚道:“不过让他多活了两年……”
华容间里寂静无声,过得半晌。杨幺终是开口,冷冷道:“你们就都看着?”
邹普胜半晌回过神来,苦笑道:“朱元璋攻打池州,陈友谅正挡着他,怎么能动他?再说,他到底是占了大义名份,倪文俊再如何也是弑主叛乱!”
杨幺转身怒道:“陈友谅的主子是倪文俊,他也是弑主!他敢杀倪文俊,就敢杀徐寿辉。也敢把李普胜、傅友德还有你,全都杀了!”杨幺满面泪痕,一把打翻桌上的茶碗。茶盅、茶盖砸在地上,一阵乱响,茶水撒了一地。
邹普胜低头看着袍角上的水迹,低声道:“我是来告诉你,我收到消息,陈友谅想把大女儿嫁给张报辰,张报辰虽是拒绝了,但……”杨幺面色一变,连连冷笑道:“他急着想并吞倪文俊的部属。又想稳着你,才想出了这个法子。他杀了倪文俊,我已是看他不顺眼,再敢触我的霉头,我就把他所有的女儿都杀光!”
邹普胜抬头苦笑道:“他大女儿和小女儿可完全不一样……”
杨幺目光一闪,慢慢倚着琴几坐了下来,“你是说,报辰看上她了?”
“他们……”邹普胜微微皱眉,道:“陈凤娇住在汉阳城里。兵变时免不了受波及,后来却随着倪文俊地败兵平平安安地回了黄州,总是有人帮了她才是。他爹若是派人护着她,早就应该把她接回黄州了,何必等这个时候。这亲事,也不是随便说地,总有个由头。”
杨幺低着头,从袖中抽出小小的檀香扇,抚弄着玉块坠子。“她不受他老爹带见?”
“倒也不是。只是她不放心陈玉娇,一直跟着。虽是没有管住,但陈玉娇多少还听她两句。这回陈玉娇死在通城,后事也是她一手办的,也算是尽了姐妹的本份了。”邹普胜似是想起什么,冷笑道:“如今陈友谅咋呼着,说他夫人原是宋室皇族之后,便是比韩林儿的血统都要高贵些,亏他想得出。”
杨幺打开扇子在手中翻转,低笑道:“原来竟是个公主?我就纳闷了,这姓陈地怎么老和我过不去?原来是皇室贵胄,从不和人说道理的!”
邹普胜看了杨幺半天,突地道:“他若是……你……”
杨幺冷冷看了他一眼,起身出门而去。
杨幺慢慢走在路上,任寒风散起她的发丝,聂青一脸担忧地牵着马车,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杨幺紧了紧身上的厚锦披风,久久伫立在城门边,面色疲惫,漠然看着灰黑色地天空,直到天全黑了下来,方才上了马车,向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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