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人。”他们说着俞娘听不懂的语言。
晌午过后,汉子看天色不早了,带着恋恋不舍的儿子回家。
他又瞅一眼怀里的小女儿,红头绳扎成歪歪扭扭的蝴蝶结。随着小女儿每次甩脑袋,蝴蝶结都一颤一颤的,像蝴蝶在飞一样。
二儿子凑过来,仰着小脸嘻嘻笑:“妹妹好看。”
小女儿也对二哥哥笑,大儿子醋了,跑过来手欠的扯妹妹头发,又逗得人哭。
汉子气得不行,平时两刻钟的路,今天愣是多走了一刻钟。
然而当他们走到村口的时候,地上的马蹄印和血滴让父子几人心里一颤。
两个儿子也不敢闹了,害怕的揪住父亲的衣摆。
汉子压着过快的心跳,从小路绕到自己家。
他小声喊:“俞娘,俞娘…”
孩子们也小声叫娘,可是没有回应。
“爹,娘怎么不应声啊。”
汉子压着恐惧进屋,最后在厢房找到自己的妻子。
她大睁着眼,浑身赤裸,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
汉子心都揪紧了,轻轻唤:“…俞娘,俞娘…”
这一次不会有人再应他。
汉子红着眼给媳妇裹上衣服,然后去看家里的粮仓,果然空空如也。
地上还有散落的小麦粒。
汉子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顾不得其他,跑了出去。
然而偌大一个村庄,竟然没有丁点儿声响,平时的鸡鸣狗吠更是听不见。
整个村子都被屠了。
男子绝望的跪在地上,痛苦低吼,可什么都改变不了。
他带着孩子去报官,他要控诉北狄的恶行。然而县老爷只是不耐的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
他们一个村子的人都没了。
县令将此事写信告诉了陈璜,没多久县令收到了五百两银票。
陈璜的心腹道:“将军,入夏以来,这已经是北狄屠的第五个村子了,再来几次,恐怕压不住。”
陈璜擦着自己的宝刀:“那就给北狄那边写信,让他们再配合本将军一次。”
只要有捷报,京城的天子和官老爷们可不会管边关死了多少老百姓。
可惜陈璜忘了,豺狼永远是贪心的。
当他带着军队按照双方说好的策略追击时,北狄的军队忽然停下了。
陈璜心头一跳,看着前面年轻的青年,喊道:“罕木儿王子。”
“陈将军。”强壮的王子悠闲的扯着马来回走动,手里的弯刀在太阳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他笑了笑:“你们靖朝有句话,每次一点一点给,像打发要饭的。”
他的靖语说的磕磕绊绊,但话语里的嘲弄却让人听得分明。
陈璜脸色一黑,暗骂对方不知足,但是当着士兵的面,陈璜义正言辞:“罕木儿王子,你投降吧。”
罕木儿像是听到极为可笑的话,忍不住笑弯了腰,“陈将军,你看看周围。”
黄沙漫天,这里的风像一把热刀子刮着人的皮肉,拂过面的时候,像有人拿着针在刺刺的扎。
陈璜不明所以,但渐渐地,漫漫黄沙中出现了人影。
陈璜握着缰绳的手一紧,风势过去,黄沙落地,身穿北狄甲胄的士兵举着弯刀和宝盾,将陈璜一行人团团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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