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林璟钰顺势下楼,经过她时,朝她翻了老大一个白眼,然后口齿清晰地喊她:“叫花子。”
又转向他姐,声音无辜又困惑:“姐,这个叫花子谁啊?干嘛来我们家?你干嘛叫我跟个叫花子打招呼?”
对面三人表情各异。
林璟钰满脸挑衅的冷笑;庄奕辰眉头微皱,然而只有一瞬,随即神情恢复淡漠;林雁初面颊通红,仿佛为弟弟的无礼言辞感到羞耻……
沉凌秋淡淡地看着,她和他们之间树起一道无形的分割墙。有人朝她吐口水,没人会帮她。有人也许想,但最终只能像个涨红脸的呆头鹅一样慌乱无错。
所以,她便只能靠自己了。
狮子是这样一种动物。它们吃饱喝足,感到没有威胁时,就会懒洋洋趴在沙地上,眼神微眯,享受地沐浴阳光,清风拂过,它们的鬃发微微飘动,尾巴一摆一摆,像一头慵懒的大猫,仿佛它们是可以上手摸一摸的。可一旦面临威胁,疼痛、鲜血甚至死神逼近,它们便发出愤怒的低吼,喷张起全身每一块肌肉,跳将起来,露出森森獠牙,拼着被生生撕下一块血肉的剧痛,也要咬断敌人的喉咙,以捍卫自己草原霸主的尊严。
林璟钰开学升初三,六月份刚满14周岁,还没窜个,比庄奕辰矮一个头,比他姐矮点,比沉凌秋矮大半头。
这时,他和沉凌秋站在同一平面上,轮到后者居高临下了。
只见她缓缓收回放在拉杆上的手,走近林璟钰,她还是那一身款式颜色都土掉渣的打扮,可她的表情和气势变了。
这表情庄奕辰很熟悉,那天得知他来意后的沉凌秋,眉眼间的桀骜与不忿,与此刻如出一辙。
沉凌秋表情带着凶狠,语气却微有笑意,嘲笑的笑。
“自我介绍一下,你眼前这个叫花子名叫沉凌秋,是你亲爱的爸爸在你亲爱的妈妈怀孕之时,和我那无知倒霉的妈妈通奸生下的野种。现在,野种的妈妈死了,你那逍遥快活了16年的亲爱的爸爸不得不接盘负起责任了,就把野种接来了。严格来说,站在你面前的叫花子兼野种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我的好弟弟,你嘲讽姐姐之前是不是先问问你亲爱的爸爸,当初怎么没管住自己的老二呢?我谅你也不敢质问林远峰,所以才跑到我跟前乱吠。怎么,柿子捡软的捏?林董养的好儿子,自然不是野种,可却是个欺软怕硬的孬种!”
一通噼里啪啦的扫射,把自己、沉燕、林璟钰和林远峰四人都骂进去了,骂得毫不留情、酣畅淋漓,骂得洋洋得意、胜券在握的林璟钰表情僵硬,骂得庄奕辰和林雁初两个优雅斯文的少爷小姐目瞪口呆。
他们被保护得太好了,不能理解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林雁初更是听不懂“老二”是什么意思,联系上下文,朦胧地猜到了,反感和羞耻齐齐涌上心头——哪有女儿直接提父亲的……
她现在确定了,自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庄奕辰觉得沉凌秋简直太粗俗了,一口一个“野种”、“老二”的,他简直恨不得堵住雁初姐弟的耳朵!
有佣人闻风而来,赶紧东引祸水。沉凌秋满意地看着三人被震得怀疑人生的表情,在佣人的带领下,搬起行李上楼。
余下林璟钰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背影,好似要把她的后背盯穿。
*
佣人引她进卧室,便冷淡告辞。她阖上门,心绪依旧激荡。
许久,她平复心情,打量起这个房间。
房间很好,很大,大到她可以在里面跑步。色调白色为主,蓝色为辅,成套的实木家具设计简洁轻盈,非常符合居住者的年纪。沉凌秋简直觉得这不像一个给私生女的卧房,只有像林雁初那样的正牌千金小姐才配住这样的房间。
不过,也许是她见识短浅,没准林雁初的房间只会比这更好,这才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可再好,也和她没什么关系,她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
她如今的处境是,她一来就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狠狠得罪了这个家貌似最受宠的小少爷,言语间还骂了男主人林远峰,不知道这话会不会传进他的耳朵;刚才林雁初和庄奕辰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可怕的怪物,或者脚底的污泥,庄奕辰不必说,自然是讨厌她的,而林雁初对她仅存的一点善意,好像也被她吓没了;司机谢小山对她一路都挺不耐烦,佣人也是淡淡的,她现在明白了,没有主人的授意,想必他们也不敢这么对她。
所以是哪个主人呢?林远峰还是庄奕辰口中的莫姨、谢小山口中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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