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
那我待会儿给你请,好好休息,有事给你妈妈打电话,她离得近,方便回来。
幸姳哦了声,搭肩的长发还流着水珠,贴在发白的脸上。
见他起身要走,幸姳虚弱喊了一声:爸爸。
幸安华回过头,他做教师,把常年面无表情的脸塑造的威严,那点慈祥在幸姳看来有点陌生,要说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想了想后,她更多的是不想把家人牵扯进来。
你路上小心。
回到卧室,幸姳坐在书桌前拉开抽屉,把一沓空白的黄符拿出来,犹豫着要不要再画些灵符。
现在能救她的人,就只有师父了,可她仅凭一条腿爬不上修缘山,得想个办法联系他们。
幸姳苦恼抓着潮湿的头发。
没人叫过她这种咒语,上次松崖法师给她的八卦阵,也被打丢了,不知道师父还能下山来找她吗。
估计有点不可能。
幸姳边画边想,为什么师父要给她这种任务,难不成真是让她杀死源峻策吗。
笔墨一顿,在尾笔点出一道深墨。
如果,真让她亲手杀死他,那她愿意吗?
幸姳咬住下唇,白齿越咬越用力,凹出一道深深的印子,瓷白的小脸晕染越发枯萎的血色,瘦削腰肢软了下去。
她鹿眼里氤氲的寒气越来越大,迷茫陷入困境里,对自己犹豫的选择有些不可思议,更想要逃避这个问题。
师父除妖,是应该的,师父没有错,源峻策是妖,况且他也害人了。
可她为什么觉得,这只妖如果不害人,就是只好妖呢,如果他重新做人,是不是就不用被处死了,如果他手段没有那么极端,不会对她施暴的话
幸姳愤恨挠了挠头,为什么想不明白,源峻策是只妖,把他杀死的话,自己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了。
好烦!她用力锤了一下桌子,装满墨水的玻璃瓶震动起来。
窗外传来小孩子的尖叫,幸姳起身往阳台蹦去,原来是家属院里的三个小孩子在玩气球,氢气球挂在了树枝。
姐姐!男孩喊着她:你能帮我们拿一下嘛?
树枝离阳台很近,找个东西勾一下应该能拿到。
你们等等我哦。
幸姳拿来了扫把,在上面绕上双面胶,扶着窗台,往外抬出身子。
扫把棍子离气球还差一根手指的距离,幸姳的一只脚不好使,她把身子全都探了出去,只用一只手抓住窗边。
姐姐姐。小孩子在下面瞪直了眼,害怕的大喊:不要了,我们不要了!姐姐你快回去。
啊,不要了?幸姳往下看了一眼,这二楼跳下去也摔不死:不要担心啦,我马上就能!勾到!
正当她要蹦起来时,树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源峻策,他伸直一条长腿搭在树梢,好不悠闲,黑衣黑裤宛如一团鬼,吓得她直接丢了扫把。
原本要掉下去的扫把被他握在了手中,气球的绳子黏在棍子上,朝下面扔了下去。
三个小孩呆呆看着扫把棍子黏着气球,坠落在眼前,再抬头时,窗口的姐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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