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么可能。
果不其然,很快,她就接到了陆续民的电话:“卿音啊,忘了跟你说了,你现在住的那个公寓,我另有用途,你就先搬出来吧!”
陆卿音心底一片寒凉,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应这话,只问了一句:“爸,您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陆续民明显不想跟她扯东扯西,说了句“我还有事,先挂了”。
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陆卿音嘴角勾起自嘲的笑容,她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
陆续民能这么对她,就代表,他早就没把她母亲放在心上了。
五指抓过行李箱,拖着进了电梯,电梯合上的一瞬间,她的脸上,被无边的肃穆与沉重缩裹挟。
明天,是她母亲,沈月的忌日。
……
夜色浓稠,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陆卿音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徐徐的晚风吹起她的长发,飘散在空中,她面容清冷,所有的喧闹都与她无关。
无家可归的感觉,可不好受。
可能怎么办呢?
陆卿音抚了抚微凉的手臂,轻叹了一口气,好想妈妈。
如今妈妈不在,她只能学着自己独当一面。
陆卿音收敛思绪,找了个酒店办理入住,不再想那么多,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以后,便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她便醒来了,天空灰蒙蒙的,到了八九点的时候也没有变得多亮堂。
阴云密布,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但一直没有下,弄得人心情也不甚明朗。
陆卿音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前往母亲所在的墓园祭奠,她把母亲生前最喜欢的花放在布满灰尘的墓碑前。
除了她,大概陆续民一次都没有来过吧。
今天忌日,他都不曾记得,甚至还把她扫地出门。
想想真是讽刺。
这就是所谓的骨肉至亲。
母亲生前是最爱干净爱漂亮的,陆卿音心脏蓦地一痛,半跪在地上去轻轻擦拭蒙尘的墓碑,一下一下,带着无尽的缱绻思念,擦着擦着,眼眶就不自觉红了起来。
天边滚过一声闷雷,紧接着就落下了倾盆大雨。
陆卿音把携带的伞给撑开,黑色的伞面盖住了她和母亲的墓碑。
她就靠在墓碑边上,陪母亲说了很久的话。
直到雨势都渐渐小了。
陆卿音终于起身,裤腿和大半边的肩头都沾上了雨水,她随手抖了一下,出了墓园准备打车。
雨天的车并不是那么好打,特别这里还是墓园。
她撑着伞,再路边垂眸看着手机,静静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没有人接单。
就在这个时候,雨幕中,一辆黑色的卡宴行驶而来,停至眼前。
陆卿音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这辆车的主任,握着伞柄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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