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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第1页)

身贴的那一瞬间,她感到心跳,腿发战,这也许是因为她第一次完成这样的任务。可是她脑子里马上映出老洪交给她任务时的那双发亮的眼睛。她感到这是铁道游击队给自己的任务,她的行动是他们整个对敌斗争的一个组成部分,她要把这些标语贴满临城,使这里受苦难的同胞,看了高兴;使那吃人的冈村看了胆战心惊。虽然当时表示了决心,可是在这四下都是敌人的岗哨的据点里,真正执行起来,总未免有些心跳。可是她一想到自己所从事的光荣使命,全身就增强了不可战胜的力量,她的手还是急快的动作着,一张、二张、三张……

她沿着夜的街道走着,不时的在墙角停下,贴了又走,又停下。当她依然夹着那迭煎饼推开家门时,她的心不但不跳,而且变成愉快的了。

第二天,车站月台上及站台下沿附近的街道上,出现了八路军的标语和告伪军书。这事情引起了驻守临城鬼子的震动。太阳还没露头,伪军在四下撕刷着标语;鬼子出动,临城站大白天宣布戒严,街道上岗哨林立。冈村特务队长亲自带着人在清查户口。

吃早饭的时候,芳林嫂听到门外一阵钉子皮鞋响,她刚从饭桌边站起,鬼子就拥进门里来。冈村的眼睛圆瞪着,由于激怒,白眼珠上冒着血丝,像他身边吡牙的狼狗的眼睛一样望着使人害怕。他的鼻嘴之间的小胡子撅着,像插上一撮粗硬的猪鬃。他右手拄着抽出鞘的洋刀,气呼呼的站在屋当门。小凤吓得缩到饭桌下,病刚好的小凤奶奶,木鸡一样呆在那里。搜查和盘问开始了。

“太君来了,别嫌屋脏,快坐下吧!”

“良民证的!”

冈村的眼光并没有从芳林嫂脸上离开。旁边一个鬼子冷冷的要良民证,芳林嫂微笑着把良民证和户口证都递过去。鬼子看了看她的良民证,对了一下照片,又拉着看户口证。鬼子生硬的念着:“户主张芳林,二十五岁铁路工人(殁),妻子张王氏,二十五岁,母亲张宋氏六十一岁,女儿小凤五岁。”

鬼子查点了人口,接着就开始搜查,一切都翻腾遍了,没有发现什么禁物。冈村突然看到桌旁的两箩煎饼,像想起什么事似的,转过头对芳林嫂问:“你的昨天的哪里去了?”

芳林嫂知道她昨天路过站台下沿,被冈村看见了,现在认出她来,要盘问她。她很爽快的回答:“家里没吃的了,我到南乡小孩姥姥家借两斗粮食,推了这些煎饼,挑回来。”

“什么庄?”

“苗庄。”

“娘家的有哪些人?”

“也就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妈妈呀!可怜我的命苦……”说到这里,芳林嫂黑色的大眼里突然滚出了泪水,“两头两个老妈妈,都要我来照应呀!没有一个人手。男人死得早,撇下这老老少少,就靠我这女人跑跑弄弄,这日子怎么过呀!”凤儿奶奶听到芳林嫂提到儿子,也眼泪汪汪的说:“这是个苦命的媳妇啊!”

冈村看看已搜查完了,显然不愿听这中国老妈妈的哭诉,就哼了一声鼻子。一阵皮靴声,鬼子就出去到另一家去了。鬼子走后,芳林嫂马上跑到里间,翻着那两迭煎饼,翻着翻着,从厚厚的煎饼里,又找出两张昨晚遗漏下来的标语。她擦了一下额角的冷汗,忙揉成一团,投到火炉里了。

“小凤娘,你烧的啥呀?”芳林娘抬起花了的老眼,望着芳林嫂问。

芳林嫂望着炉里突然腾高的火焰,随便的说:“没有什么,你快跟凤儿吃饭吧!饭凉了。”

最近冈村特务队长的性情更显得暴躁了。由于临城站出现了八路军的标语,他又被中队长找去挨了一顿痛骂,立正站在那里整整的有半个钟头。一出中队长的屋门,他脸色由红变紫,最后竟成了铁青色了。他曾两三夜不睡觉,在拷问着新抓来的嫌疑犯,他在中国人的哭叫声里,狂笑着,疲倦了就整瓶的喝着酒,提了精神再继续审问。他的狼狗嘴角上的血在往下滴,牙上带着布片和人肉片。冈村审问得眼睛都红了,狼狗吃人吃得眼睛也红了。开始是吊在梁头上的中国人嘶哑的叫声,狼狗顺着主人的手指,一次一次的向挂在梁上的中国人身上猛扑,每次都撕下布片和肉块。叫声越大,狼狗扑的越欢,冈村就笑得更响亮。以后叫声没有了,用冷水喷过来再咬。冷水喷也不醒了,冈村认为是装死的,还是指挥着狼狗猛扑,一直到狼狗舐着嘴角和血,用血红的眼睛望望梁上那个中国人已变成一副骨头架,这一个案子才算结束。当冈村夜里在特务队审问案子的时候,周围路过的老百姓或铁路工人们,都在哭叫声里流着眼泪。有的人不忍听这惨叫声,竟掩着耳朵。人们在站台上,看到冈村头发梢就打扎撒。可是有血性的中国人听到这惨叫声,并没流泪,而是在紧紧的咬着牙齿,像谢顺就是一个。

自从铁道游击队又在湖边出现,冈村接到高敬斋的情报,带着鬼子出发,把铁道游击队打进湖里以后,冈村从来没有愉快过。他知道这一班子大闹枣庄的飞虎队过来以后,就成了他特务队的死对头。所以当铁道游击队在湖边站脚未稳的时候,他运用了在湖边一带布置的特务组织,加上临城“皇军”和西边“中央军”的配合,想疯狂的把飞虎队一鼓歼灭。可是出发反复扫荡的收获却不大,随着高敬斋的被杀,他一手培植的特务系统伪组织都被铁道游击队打垮了。紧跟着铁道游击队又从山里调来了八路军主力,夏镇一战,砍去了“皇军”反共的一条臂膀。这湖边一带,和铁道两侧所谓“王道乐土”的“爱护村”里的居民,再也不相信他们的谣言了。“皇军”就不得不纠合附近据点的兵力分路出动,可是总扑不到铁道游击队的踪影。冈村画了一幅湖边地图,想在湖边一带安上据点,控制微山岛,这样就大大限制了铁道游击队的活动。不过“皇军”兵力不足,从兖州调来了一批伪军,一部分驻在微山,一部分在湖边安了两个据点。不久,微山岛响起了枪声,据点被铁道游击队攻陷,一个中队的伪军全部被俘。湖边的据点也被逼退回临城。虽然,对付铁道游击队的办法都失败了,但是冈村从失败经验中也摸到些铁道游击队的活动规律。在一天夜里,他得到可靠的情报,亲自带着特务队,摸到湖边的东庄,那夜正碰上王强带了一个分队住在那里,打了一阵,王强带人冲出来,好在外边麦稞已经长深,很快他们就消失在麦浪里了。这次战斗仅仅伤了一个队员。

冈村经过这一次夜间战斗以后,他决定来重新调整他的特务队。他的特务队原有十二个鬼子,十二个中国特务,配备有两挺机枪和十八棵步枪。现在他都换上有战斗经验的鬼子,中国特务也都选拔从关外调来的老手,又从上海领来二十四支崭新的德国二十响驳壳枪,装备起特务队。原有的长枪和机枪并不上缴,仍由他掌握,准备大队出发时使用,平时一律化装带短枪。他想以短枪对短枪,以便衣对便衣,以夜间活动对夜间活动,来对付铁道游击队。

中队长很欣赏冈村这一计划,刚帮他把特务队配备齐全,就在这时,车站上发现了八路军的标语。冈村怎能不生气呢?他已经计划好对付湖边的铁道游击队,想不到临城内部也有了八路的活动。他下决心要先肃清内部,因此,就连夜的逮捕、审问,毒刑拷打和屠杀中国人了。

由于这几天审问“犯人”,冈村确是累了。这天入夜后,他就和另一个鬼子特务伍长回到特务队里,一傍桌边,就伏在桌上睡着了。

屋里的电灯亮着,桌上架着两挺压上了子弹梭子的机枪,枪口对着屋门,只要冈村一伸手扳一下扳机,子弹就嘟嘟的向门口扫射了。屋很小,四下枪架上架着三八式步枪。乍一看,这简直像个小弹药库了。这是冈村特务队未发短枪前的长武器,现在特务队一部分带着短枪到外边去作夜间活动,另一部分都在这屋的另一间休息,长枪都集中在这里。一俟有紧急情况需要到远处突击,特务队就又都换上长武器,应付野外战斗了。

冈村伏在桌子上睡着,这几天的审问使他一接触到桌边就沉睡过去了。在问案时,他厉害得像匹凶暴的野兽。他认为在他威力下边的中国人是会屈服的,所以当他站在中国老百姓面前的时候,他是那么趾高气扬、气势汹汹。可是一到夜阑人静,一个人留在屋里的时候,他感到分外的孤单,这孤单使得他心惊肉跳。尤其是临城出现了标语传单以后,他的眼睛虽然更凶狠了,可是却也流露出隐藏不住的惊恐。现在他伏在桌上睡去了,可是他还不放心,叫特务伍长来陪着他值班;按着大梭子的二十响匣枪依然握在自己的手里,保险绳套在脖子里,作好一切战斗准备。特务伍长看着冈村呼呼的睡去,他的脖颈也支不住头的重量,和冈村一样,手里握着枪伏在桌上入了梦境。

长枪队从山里拉出来了,进山受训的王虎和拴柱也随着他们回到队上来。小坡乍见王虎,还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两月前在东庄北边高岭上,王虎和拴柱威胁他蛮干时,是他报告了刘洪队长。当把他俩绑起来的时候,王虎还在指着小坡叫骂着。可是现在王虎和拴柱一见小坡,便红着脸,主动的跑上来,拉住了小坡的手,小坡从紧紧的握手和眼色里,深深感到王虎和拴柱和过去不同了。王虎眼里冒着感激的泪水对小坡说:“小坡哥,亏你救了我俩啊!要不是你,我们会走到死路上去。到山里后,我们接受了党的教育,才认识到自己所犯错误的严重性。那是经不起艰苦锻炼,政治上的动摇呀!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危险!你不怪我么?”

“不!”小坡也感动的说,“能够认识和改正自己的错误,就是一大进步呀,还怪什么呢!咱们还是好同志,只要你们不生我的气就是了。”

“哪里!都是我俩的错呀。”拴柱也对小坡说,“回来的路上,我还和王虎商量,我们还愿和你在一个分队上,希望你今后多帮助我们。”

“那太好了!”小坡愉快的说。

长枪队仍由申茂担任队长,拉到湖里微山岛上活动。现在那里已是铁道游击队的后方了。李正把各分队上的青年都集中起来,成立一个青年分队,由小坡担任分队长,并且答应了王虎和拴柱的要求,把他俩调到小坡的分队。

三个短枪分队,都在湖边活动。麦子已经收割了,一场雨后,高粱眼看着乌突突的往上长,已经齐人高了。谷子苗也已长得有半人深,收割后的麦地里,也都种上晚秋了,湖边到处是高高低低的禾苗。小坡带着他的分队,在指定的东庄和苗庄一带活动。

白天,他们蹲在庄头的树下乘凉,警戒着临城站和沙沟站的方向。从临城到湖边的这一带村庄,李正都已建立起情报网,鬼子一出动,一庄传一庄,马上传到湖边。所以当东北方向送来鬼子出动的情报,小坡便领着他的队员,躲进青纱帐里。遇有少数特务,他们便埋伏在路旁的禾苗里,猛扑出来活逮住送到队部。平时没有敌情,他们还是机动的蹲在庄头,免得冈村的特务队突然从禾苗里出现,包围了村庄。村里的居民,都和他人很熟了。到吃饭时,保长就把饭提到庄头的树下。他们不吃老百姓的给养,上次搞火车弄的粮食,一部分救济了各村的饥民,一部分存在保长处,作为他们平时的给养。有时,他们也派几个队员到庄里给村民开会,庄里的青年都特别欢迎小坡这个分队。

天黑后,小坡带着他的分队,离开了这个村庄,扬言到湖边某庄宿营。他们在夜色的田野里走着,忽东忽西,一会走上大路,一会又折进小路,后来在深深的高粱地的田径上走着。当小坡向着前边长得高深的高粱地那边一指,队员马上四下散开,向那边包抄过去。他们的行动是那么敏捷,在高粱稞之间穿来穿去。小坡停在一片又深又高的高粱稞里,低声的说:“就在这里宿营!”

小坡把队员分在两处住下,一部分住在高粱地,一部分住在谷地。他们分开了苗垅,打下些枯高粱叶,拔些身边的野草,往地下一铺,裹着大衣,抱着枪就睡下了。小坡的脚后是王虎,王虎的脚后是拴柱,他们头脚相连着。一遇有情况,小坡的脚一蹬,王虎就醒了,再往后一蹬,后边的拴柱也醒了。他们就这样无声的相互联系着。队员们马上集合一起,又顺着田垅悄悄的转移了。没有情况,他们睡下,开始还闻着湿泥土的气息,仰望天上的星星,耳边听着夏虫唧唧;可是不久,在这稠密的禾苗里,就发出低低的鼾声了。小坡是很警觉的,天不亮,他就醒来了。他用手抹去脸上的露水,低低的喊声:“起床啦!”把脚一蹬,王虎醒了;王虎往后一蹬,一个接一个都醒了。小坡对王虎说:“我先走了,告诉他们到苗庄集合!”把身子一跃,忽的站立在田垅间,顺着田边的地沟,走上田边小道,又折进大路去了。当他回头时,王虎和拴柱从田间慢慢的爬起来。小坡着急的说:“快呀!往那边走。”可是王虎和拴柱朝他这边走来了。

小坡把王虎、拴柱拉到身边说:“起身时,要快呀!”“为啥那样呢?”

小坡说:“要是你慢慢的起来,大路上若有敌人,就会发现了,知道我们在这里宿营。要是你一跃忽的站在田间,就是敌人看见你,也不认为你是从地下起来的,以为你是起早做活的庄稼人。你看他们……”

小坡指着田间还未起身的队员给王虎看,王虎果然看到一个队员忽的从地上跳起,站了一会,向四周瞟了一下,就往东去了。不一会从另一个地方又跃起一个,向四下瞅了一下,就往南去了。

王虎问:“他们怎么往不同方向走了呢!”

“集合地点确定了,要四下绕过去呀!不然都朝着一个道走出去,咱们这六七个人,会在田间走出一条小路来,也会被人发现。分散着走目标又小,脚迹也不容易被认出。”“噢,明白了!”王虎点着头说。他深深感到自从进山后,离开了这一段艰苦的斗争,铁道游击队员们在对敌斗争方式上已很有经验了。而他和拴柱在这方面,已经比其他队员们落后一步了。

就这样,他们白天蹲在村头,夜间宿在田野里,和敌人捉迷藏似的转圈。有一天的黎明,小坡和他的分队睡在另一块谷地里,他正要起身,可是听到远处大路上有哗哗的脚步声响,他马上命令队员们依然躺在原处不动。一阵皮靴声过后,他从禾苗里慢慢抬起头来,望着大队的鬼子的背影,向东庄分开包抄过去。小坡叫骂着:“奶奶!冈村这个舅子,又扑空了。”

接着他们便慢慢的向西移动,穿过一块高粱地,到湖边那个方向去了。

有时夜里,碰上天下雨,睡在禾苗里,会弄得满身是泥,队员们容易得病。到这时,小坡便带着他的分队队员,秘密的潜伏到庄里去。当小坡到达一个他所熟悉的房东的院墙外边时,王虎冒失的要去撞门,被小坡一把拉住。他蹲在墙脚下,让一个队员踏着他的两肩,慢慢站起,使队员轻轻的越过墙去,不发一点声响的把大门悄悄打开,让队员进去,又把大门关上。小坡把房东做饭的锅屋门弄开,在地上铺上草睡下。有时靠院墙,竖着一个耕地的铁耙,放一个了望哨,望着街上的动静。有时甚至不放哨,把锅屋门一关,就呼呼的睡去了。当深夜或黎明,墙上的哨兵发现墙外有钉子靴声音,到锅屋里给小坡报告,小坡说:“不管他,睡就是!我们昨晚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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