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他那时候还是个婴儿,知道什么,这院子咱住了那么多年了,还有谁能说不是咱的,屋契都在咱手上呢,何况咱们也养他那么大了,就你非得认这个十七的死理,”
二人在裴知谨面前嘀嘀咕咕,裴知谨只是双手奉着银子低着头,三两银子虽说是少了些,但是他婶子是个见钱眼开的。常年在这百安巷待着,自然不知道外边的一个仆人可以卖的可不止三四两。
何况他还不是个奴籍。
“你也说了,孩子长那么大了,打小也是个机灵的,眼下能得贵人看中,那说明可能会是个有出息的,这三两银子就签了断亲书,也太少了吧,”裴叔父嘀咕。
“再有出息,能有咱儿有出息,何况这么个白眼狼,你养的亲啊,这些年咱自问没有亏着过他,一天两顿的吃食,他还天天出去,死皮赖脸的上人家那里蹭吃食,搞得巷子里的人都觉得咱们亏待了这个白眼狼,你是没听见他们骂的那叫一个难听哦,”
说这妇人又翻了个白眼,裴知谨这白眼狼,天天去给街坊邻里干活,每次就拿点吃食,连铜板都不要,还不是怕花他们身上去了。
自家一天两个窝窝头杂粮粥的养着,他一个半大小子,又不用读书下地,吃那么多干嘛。
“你最好是别期望他有出息,他有出息了,翻脸不认人,能念着咱的好,指不定第一个为难的就是咱们,”
“养不熟的东西,他要是真有心孝敬,咋不四两银子全给你呢,”
“他眼下卖了身,就不是民籍了,那就是奴籍了,以后怎么都比咱天儿低一等,咱天儿以后有出息了,他也不好意思借着是亲戚的身份,像趴在你身上一样,趴在咱天儿身上吸血,”
“我不管,养了那么多年了,这银子是咱该得的,你赶紧签了,眼下他是年龄小,不知道卖身为奴,户籍的严重性,”
“等明儿个有人跟他说了,指不定你这三两银子都别想拿到,”
说着,中年妇女强硬的将断亲书塞到男人的手里,示意他签。
然后妇女转过身接过了裴知谨手上的银子,喜笑颜开:“婶子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你放心,就算这断亲书签了,你叔也是你叔,以后有啥事,这也还是你的家,”
“既然是富贵人家的看中,婶子也不能拖着你不是,说不定以后得主人家看重了,你也能翻身,总比待在咱这贫苦地方有出息,”她说着便将裴叔父签好的断亲书交到了裴知谨手里。
“你快去跟主人家赴恩,免得人家等久了,”说着妇女又假模假样的叮嘱了几句,什么为人奴仆要注意什么。
裴知谨都一一应下,眉目之间恭顺的不行。
见裴知谨一走,她立马关上门,叮嘱自家丈夫:“我不管啊,以后他来不准开门,都断亲了,以后就跟你裴家无关了。”
裴叔父见自家妻子这样,又想着裴知谨走的果决的身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五味杂陈过后,心里也畅快了些。
毕竟家里少了张嘴,以后的日子也可以舒坦些了。主要以后吃好的,也不用在躲在房间内吃了。
他们一家三口也能和谐不少。
马车内
苏琼华正在逗着春衣呢:“小美人,瞅瞅,近些日子苦了你了,等秋意冬雪回来,我就给你放假,”
春衣瞥了一眼没正行的苏琼华:“公主若是闲来无事,倒不如去探望探望皇后娘娘,将这些人送去南五所,奴婢一个人可以,”
苏琼华斜倚在软塌上:“等待会去了南五所,我就去坤宁宫看看母后,”
说来也确实得去看看了,不知小阳有没有去,没去的话,带上小阳一起去,苏琼华想。
裴知谨拿着手中的断亲书,脚下都顿感轻快了些。
他规规矩矩的在马车旁行礼出声:“禀长公主,草民回来了,”
苏琼华撩开车帘,便看见少年挺直的脊梁:“上来吧,我们要入宫了。”她招呼。
少年点头便上了马车。
裴知谨不会拒绝她的邀请的,这是苏琼华料定的事情,毕竟深陷泥潭的人,看到一根稻草都会紧紧抓住,更何况还是裴知谨这般聪慧的人呢。
所以她早上给裴知谨的选择,她知道这人一定会选第二种,这人的志向可不仅仅是明冤报仇。
春衣看着少年身上打了补丁的粗布麻衣:“可要先给裴公子换身衣服,”她问。
苏琼华看了眼少年脸上的坚韧:“你想换吗?”她问裴知谨。
裴知谨摇头:“草民本就是这般境地,公主为六皇子求的是挚友,是以诚相待,这是草民答应长公主的,”
这也算是裴知谨对那人的一种试探,他自然不会蠢到真因为长公主几句话,便真的将自己放在所谓朋友的位置上。
那可是金尊玉贵的皇子,能瞧得上他这样卑微的草民?
反正他是不信的,但是长公主的态度摆明了便是要他的真心,他该做的样子肯定不能少,不然岂不是让长公主觉着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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