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想归奢想,人家少爷眼界那么高,要匹配得上他,不晓得得要怎生美艳的仙姿绝色,一般庸脂俗粉,他哪会看在眼里呢?”
“说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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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只觉啼笑皆非,可是接连听了数回后,她开始感到疑惑,少爷真像她们形容得这般俊雅出众吗?
她进于府的时日尚短,一直都没机会见识那众人口中绝俊不凡的男子,究竟是怎生模样。
直到数月前,她在打扫老太君的院落时,恰巧瞥见前来向老太君请安的少爷。
她无法形容,那一刻是什么样的感觉,震慑于他无与伦比的尊贵,那是一种不需刻意、极自然散发而出的气质,与一般附庸风雅的富家子弟不同,那是真正的华贵与优雅。
这样的男子,能令周遭所有人,全因他而自惭形秽,更遑论他那张俊美绝伦、教天下男子为之失色的容貌了。
就像是天边最远的一颗寒星,耀眼灿亮,教人怦然心动,却也是最遥不可及的。
他,应是目空一切、自恃不凡的吧?
难怪不将世间俗粉看在眼里。
上至娇贵千金,下至婢女村姑、小家碧玉,媚诱手段推陈出新,时有耳闻,却不曾见谁成功过。
就在那时,她有些明白了。他并非自命清高,而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只因她们配不上他!
很自我的一个男人。
如果硬要再加几个形容词,那么,应该是──自信、自傲吧!
他的条件太完美,要求也太完美,也许这个世上,根本找不到哪个能让他看得上眼的女人。
也因为看透了这一点,在短暂的悸动过后,她反倒不若其它人那般,对他如痴如狂、迷恋倾慕,而是以另一种纯欣赏的眼光看待。
她并不盲目,这般大户之家,并不是渺小如她所能高攀得起,少了奢念,心头便平静许多。
说得再深入点,可能是她对名门望族,潜意识埋藏的厌斥吧!
她的娘,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不曾大富大责,日子倒也过得平静顺遂,可她爹──她那仗势欺人的爹,强纳了娘为妾,却又不曾善待,让她们母女俩吃足了苦头,看尽旁人脸色。
然后,在她六岁那年,爹死了,处在明争暗斗环境中许久的她们,也终于在成群妻妾的排挤算计下,被逐出家门。
她并不遗憾,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宁可粗衣劣食,也不要再看那一张张精雕细琢,实则丑陋虚伪的脸孔。外人看来,门庭光鲜亮丽,其实深苑之中,埋藏着太多的勾心斗角。
看多了隐晦不堪的真实,谁还会向往崇尚一块光鲜的招牌呢?
不,她不想要。她宁嫁贩夫走卒,平平静静,安安稳稳,一生也就过去了。如娘一般,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这也是娘为她取这名儿的由来。
随君欢──
随君而欢,其意不言自明。
娘要她慎选夫婿,找个能疼她、宠她的夫君,一生随君而欢。这是娘今生的遗憾,也是祝福。
她记着,她会牢牢记着,不求大富大贵,只求随君而欢,安稳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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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府沁香亭
“人逢喜事精神爽哦!”一声调侃拋出,带笑的眼瞟向那对恩爱得旁若无人的男女。
连接两方亭柱的长石椅上,凤千袭看都不看他一眼,慵懒的身子径自靠卧在后头的软玉温香,长指把玩地缠卷着佳人的美丽青丝,沉醉地闭上了眼。
他没表情,美艳佳人当然就更不会有表情了。
于写意几乎瞪凸了眼。
本能地低下头,一双小手正扯玩着他的发,开心地咧嘴直笑。
这──什么世界啊?
为什么凤千袭可以醉卧美人膝,却把个没断奶的小娃娃丢给他?为什么凤千袭可以玩着美人的青丝,他却得贡献头发让奶娃娃玩?
到底谁才是这小鬼的父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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