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很快就在缝纫操作台上发现了剪刀,周从嘉叁两下剪掉线头,把剪刀放回原位时,无意瞟到书桌上摊开着的本子,自己的名字写满了整张纸,密集得仿佛沾粘了无限的思念。
本以为陈佳辰写了什么甜言蜜语,出于好奇周从嘉向后翻了一页,结果全是谩骂的文字,搞半天写那么多遍他的名字只是为了泄愤。
周从嘉拿起本子从头翻看,一页页扫过去,除了极少数是在记录生活中的快乐,大部分的内容都在宣泄对他的不满与埋怨:
“他像一头丧失理智的猛兽,啃咬着唾手可得的猎物,那饥渴的模样,毫无人类的高贵与矜持。”
“没有找到那个mr right,只找个mr alright将就。”
“合格的骑士不是该好好守护公主吗?不爱我还要娶我,真下贱!”
“天天板着个脸,装什么装,上辈子塑料袋吗,早晚破个大窟窿!”
“枉为人父,丧偶式育儿。”
“都说通往女人心灵的通道是阴道,我是因为被他占有才离不开他的吗?换个人也一样么,好想试试。”
……
除开无意义的文字,陈佳辰也会写不少具体的事件。最近的笔迹流露出对周从嘉床上冷淡她的愤恨,她写道:嫁个银样蜡枪头,悔教夫婿觅封侯。下笔力道之大好几个字都洇开了。
没想到平日里温柔贤惠的妻子,私底下对他的怨气竟如此深重,周从嘉愕然之余产生了一种了然于心的嘲弄:怎么可能有完美的人,人前毫无脾气不代表心里就没想法。
见周从嘉迟迟不答话,陈佳辰的心底涌上不好的预感,她撑起身子往旁边一坐,抖着指尖戳戳男人的小臂,声音有些慌张:“你看到哪本了……我有好多本……不会是……”
“骂我的那本。”周从嘉斜睨了一眼陈佳辰的发旋儿,凉凉道:“怎么,还有好几本?本本都骂我?”接着背诵了十来条日记里的句子,阴阳怪气的语调压得陈佳辰快喘不过气来。
陈佳辰羞耻地垂下头,绞弄着手指,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委屈:肆意辱骂固然是我不对,但我也没当你面骂吧。这么琐碎寂寞空虚憋屈的生活,我总得有个发泄渠道吧,不然这日子可怎么熬啊!
仔细一想,自己好像确实写了许多过分的话,可是,可是这不就是婚姻嘛?每天冒出100次想弄死对方的念头,但那些负面情绪自己都消化了呀,该做的事都做了呀,不说百依百顺起码99顺了,偷偷发泄一下就不行吗?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之中,陈佳辰似乎没再听到周从嘉讲话,她不敢抬头,在心里暗暗揣摩:他该不会一直盯着我看吧,生气的眼神,失望的眼神,还是难过的眼神?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后这样说他,他肯定被伤很深吧……唉,自己真是太过分了,再怎么样也不该肆意泄愤,还是自己修炼不够,应当更体贴更包容才对。
想着想着,陈佳辰决定先诚恳道歉,深刻反省下自己为什么会难以控制情绪,顺便问问周从嘉自己还有哪些地方可以改进。
打定主意,陈佳辰握紧拳头,她好怕迎上周从嘉伤心欲绝的眼神,沉默良久,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自己设想的画面,而是周从嘉一脸平静地摆弄着手机,看样子又在回复工作信息。
陈佳辰顿时火冒叁丈:工作工作!又是工作又是工作!那么大个脑仁儿除了工作别的是一点儿塞不下!
气血上涌间又些许恍惚,这才短短几分钟,她已经无比怀念刚刚那个愤怒的周从嘉,似乎只有在激烈的、汹涌的、喷薄的情绪中,才能感受到自己好像是被在乎的。
“喂,你太小心眼了吧,就因为我偷偷骂几句无伤大雅的话,你就赌气不碰我,还让我以为你出轨?你这算什么,性惩罚吗?没想到你这么幼稚,还玩冷暴力!”
陈佳辰好不容易积攒的愧疚之心瞬间被冲洗干净,不禁挺直腰杆大声谴责,她巴不得周从嘉的眼睛能只盯着她,别再盯那破屏幕了!
周从嘉停下打字的手指,诧异地看了女人两眼,一脸莫名其妙:“我才没那么无聊,你以为我是你?”
“那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陈佳辰被周从嘉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弄得快抓狂了,她恨不能撬开男人的脑子,翻翻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其实原因很简单,往常一回到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是最好的解压利器,再冲陈佳辰的温柔乡发泄一通,周从嘉立马神清气爽,又可以精神百倍得投入工作。
可自打发现了老婆的小秘密,情况就变得有些微妙了:每每有颠鸾倒凤的冲动时,就会不由自主联想到陈佳辰其实如日记里那样不堪受辱、百般不情愿,男人怜香惜玉的心就会被唤醒。虽然霸王硬上弓也是种情趣,但周从嘉没兴趣搞什么特殊癖好,他并不打算让个人生活占据太多的精力。
再加上这段时间政治斗争趋于白热化,周从嘉的压力和戾气与日俱增,他不想激怒陈佳辰。一来怕控制不好脾气伤人伤己,而且他时刻精神紧绷压根儿没心思哄女人;二来他需要家中相安无事,否则爆发争执身心俱疲耗时耗力,自己状态不好更容易被敌人抓住破绽。
出于多重考量,周从嘉收敛了不少,甚至好几次他尝试着好声好气求欢,但很不凑巧,陈佳辰都正好有事在忙,周从嘉便没再像过去一样不管不顾拉过陈佳辰就肆意宣泄,干脆自己憋着。
开会出差忙到飞起,周从嘉的身体疲于奔波,精神压力又过大,欲望反而没那么强了,迭加上各种阴差阳错,造就了夫妻俩长期没有性生活的局面。
当然这些理由怎么可能坦诚说出,周从嘉又不傻,实话实说陈佳辰肯定会气晕的,但欺骗老婆属实不像自己的作风,于是他试图采用一个委婉的说辞:“最近真的太忙了,你知道要换届吧,那个——”
还没等周从嘉说完,他的电话响了,手机自带的铃声,毫无辨识度。瞅了一眼来电人,他立马作出“嘘声”的动作,边接电话边不由自主站了起来:“喂——洪忠书记,哎——哎,对,您有什么指示?嗯嗯……那我先简单汇报一下……”
一套丝滑操作把陈佳辰气得胃疼,她望着周从嘉走向书房去的背影,只能在心里吐槽:“一看是领导啪得一下就站起来了,积极的很嘛。你在电话这头点头哈腰,他在电话那头能看到?也没见你对自个儿老婆这么殷勤……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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