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亦是这么觉得,那木箱里的行头,指不定还真是赵二的。
华夙寻思了一阵,自顾自道:“只是这几人身上实在干净,连一丝怨念阴气都未沾上,这就古怪了。”
容离缓缓挪了一下脚,脚后跟一个不经意便踢上了一个箱子,咚的一声,险些被淹没在马蹄声和轱辘声里。
赵小四和赵小五却齐齐回头,两人俱是一低头,朝木板凳下看去。
容离故作疑惑道:“怎么了?”
两人匆忙收敛了眸光,果真心里有鬼。
赵小五小声道:“那木板下放了东西,怕是不好放腿,姑娘要不来我这边坐。”
容离摇头,“无妨。”
华夙双臂往身前一环,眼皮耷拉着,甚是高不可攀,姿态疏远而倨傲。她眸光一垂,丹红的唇翕动,“那木箱里不过是些衣裳和盔头,无甚特别的,他们怕的哪会是一些锦缎绸布。”
从皇城到橡州,约莫要走个两日。两日里,这一三四五俱是提心吊胆的,一个魂不守舍,既不去动木板下的木箱,也不容旁人去碰上一碰。
三个丫头知晓到了橡州便要和自家姑娘分开,恨不得半寸不离,用糨糊粘到姑娘身上去。
幸而皇城里的巡廷司未追过来,许还在皇都搜找她的身影。而那五路邪祟和萝瑕等鬼也不知所踪,指不定已经跟丢了。
临近橡州,容离心知和篷州又近了许多,不由得心焦,心一急,便忍不住将画祟拿了出来,在手里来来回回把玩着,就跟手握滚珠一样。
华夙原本环着手臂,好似对什么都不屑一顾,偏偏在她捏起画祟的时候,回头看了过去,眸光定定落在了她握笔的手上。
容离手一顿,甚觉不解,这鬼怎好似连后脑勺都长了眼睛,她这才把画祟拿出来,这鬼便是一个回头。
华夙神色古怪,定定看了一阵才别开眼,问道:“这笔好捏么。”
容离往旁睨了一眼,见这几个姑娘都歪着头睡着了,才悄悄点了一下头。
华夙意味深长道:“也不怕这笔扎手。”
容离索性把画祟收了回去,忽地想起,这鬼还未告诉她,画祟中还藏了什么隐秘。
此时一经琢磨更觉古怪,明明慎渡要的是鬼王印,却偏偏想夺画祟,还想要华夙的命,好似画祟、鬼王印和这鬼是连为一体的,得将画祟和这鬼齐齐毁去,才拿得到那物什。
容离百思不得其解,这鬼神之事与她本就如有天堑之隔,她一个凡人,又如何琢磨得清楚。
赵大这一路甚是沉默,待过了一石桥,才道:“橡州就要到了。”
橡州离篷州约莫还有两日的路程,算不得太近,也称不上是远,但还算是安定,至少战火未烧过来,城中百姓虽因战事惴惴不安,总归还犯不着逃难。
进了橡州,小芙眼鼻一酸,在车厢里抽噎了起来。
她哭得太过突然,引得赵小四和赵小五俱回头看她,就连空青和白柳也颇觉无措,不知这丫头怎忽然哭了。
小芙哭得不成样子,眼巴巴看着自家姑娘,一时说不出话。
赵大听见哭声,撩开帘子往里看,只见小芙哭红了眼,还打起了哭嗝。他疑惑问:“这……是怎么了?”
小芙也觉丢人,可她就是舍不得姑娘。
白柳讶异道:“你哭起来好像兔子,恰好这一路未吃到什么好,红烧兔头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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