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朔帝应了声。
一行人回到县衙中,洛娘陪着钟念月去换衣裳,几个县官瑟瑟发抖地立在晋朔帝跟前,生怕他指责他们办事不力。
晋朔帝面上却没什么神情。
这厢洛娘跟在钟念月身侧,低声道:“今日倒是妾身多嘴了。”
“嗯?”
“妾身不曾想到,原来只是陛下钟意姑娘,而姑娘却……”
钟念月不由打断她,笑道:“你从哪处瞧出来的陛下钟意我?”
洛娘愣了下。
姑娘原来连发觉都未曾发觉么?
她不由一时犹疑,不知该不该将事情捅破。
“你说啊。”
钟念月的面色肃了肃。
洛娘咬了咬唇,道:“处处。”
从哪处瞧出来?
处处?
这个回答叫钟念月着实吃了一惊。
洛娘一开了头,便也就滔滔不绝了,她道:“就说今个儿在马车上罢,有哪个男子会同女儿家议论这样的大事呢?莫说议论了。我那时拼了命地想要多学几个字,便央求着府中老爷教教我。为此我做什么也好。原本,他们还抱着冲我卖弄文采的心思,教我念两句诗,字是怎么写的,是什么意思,我是一概不知的。到后头连诗词也不教了,只说我这般低贱人物,哪里配学这个呢?岂不辱没了文人?
“可陛下肯教姑娘啊,不仅教,还仔细了教。还什么都教。哪管什么是男儿学的,什么是女儿学的。”
钟念月听她说自己,便心下软了几分。
但听到后面,又有些糊涂了。
“这不更说明,只拿我做小辈教么?”
钟念月反问她。
洛娘摇头道:“不是,是爱重。既爱且重。”
钟念月的脚步一下顿住了。
这四个简短字,分量却不小,一下敲在了她的心间。
她倒是从未想过的。
一则,他们之间日渐亲密,是因一个中毒的乌龙而起,而她每日里作天作地,谁会喜欢她这样的?二则,那是皇帝啊,哪般的佳丽不曾见过?谁会无端去想,有个辈分排在长辈位置上的皇帝对自己别有心思呢?又不是自恋到了这等地步。
洛娘抿了抿唇:“姑娘若是不信……不如改日我教姑娘两个法子,姑娘自己且试一试,自然就什么都知晓了。”
钟念月张张嘴。
我试这个作什么?
试了又如何?
她一时心中浮动三分茫然。
若是试出来了,又……如何?
钟念月抿紧了唇:“罢了,不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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